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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反正那两个人只是一般的武夫,否则怎么可能人到中年只是预备役中的中级军官?他只好主动将话挑明:
“我给你们一条活路。”
两个军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立刻带着你们的人撤出去,然后带着你们的家人立刻滚出帝都,有多远跑多远,躲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甚至不要让我因为任何事情想起你们,你们还可以保住这条命。”
鲁希瑟斯语气中一点也不客气,因为这两个人绝对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又重新估计了与他鱼死网破的勇气。其实,那一往无前的战车或奔流般的气势,早就在摄政王与军务大臣对视的沉默中被消洱与无形。
两个军官对视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而艾尔姆斯竟然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
待两人离开之后,鲁希瑟斯转过身对着艾尔姆斯说:
“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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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萨马埃尔已经来到了皇宫门口。
“我要见伊丽莎白。”他说。
“对不起,今天皇宫戒严,任何人不得进出。”黑色制服的士兵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感情。
以往的萨马埃尔已经掏出了武器。
但是今天他不是来杀人的,只是单纯的想在走之前和艾丽见上一面。
他不想再惹上更多的麻烦,还有人在等他回去。
“请帮我带个话给伊丽莎白,告诉他萨马埃尔要走了,想见她一面。”萨马埃尔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请求的口气了。
士兵没有说话,只是示威性的将手按上了腰间的剑。
可是他摸不到,腰间的剑似乎突然不在了……
或者是他的手已经不在了。
一把深黑色的短剑被反手握在萨马埃尔的左手之中,藏在小臂下,颜色完全的被他身上的黑衣所遮盖。在嗅到血腥的味道之后,右手也从腰间拔出了血红色的弯刀。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一句低声下气的请求,已经是他的极限。
被割断的手掌刚刚落地,惨叫声刚刚响起,一百名士兵惊诧的目光刚刚向这边转移,“嗜血”和“暗夜”交叉成一个十字,架在了那个士兵的头颈两侧,手腕轻轻一分……
鲜血已经不受控制的纷飞而出。
萨马埃尔又笑了。
“天意如此啊!”他想着,“我不想再杀戮,想摆脱过去,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可是他们竟然不让。”
“那么,我就再享受最后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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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进去吧!”
在24小时的爆炸之前,人群的声音终于变成了哀求,并且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至于为什么这时间与维格菲计划的一般如此凑巧,自然是因为他在人群中事先就安排了他的信徒。人越多,越是在这种脆弱悲伤或者群情激昂这样的情绪失控的时刻,越是容易被人煽动。
骚乱,躁动,不安的情绪逐渐覆盖了整个广场。
不知为何,已经近乎幸存了23个小时的民众们,竟然在第24个小时之前变得疯狂起来,仿佛博得的炸弹必定会降临在他们头上,仿佛死神已经在准备,等时刻一到就要收割他们的生命一般。
但维格菲是知道这一切的原因的,因为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而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
恐惧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顶点,维格菲站起身,准备收割胜利的果实了。可以洞察人心,可以唤醒人心灵深处的恐惧并且知道如何加以利用,再加上他幻术大师的身份——
维格菲笑了。
一个神明即将诞生。
门开了。
圣洁的光芒从天上洒下,门中飘出了仙灵奏的音乐。
每个人黯淡的眼神都被这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憧憬,每个人的姿态都是仰望,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被拯救的喜悦。
哭声响起,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极而泣。
惊叹声响起,那是对于超自然的神迹的膜拜。
但这些都被美妙空灵的仙乐所掩盖。
霎那,广场变成了极乐的天堂。
心情激荡着,人们随着充斥胸臆的爱意向那扇门前聚集。
门中走出了一排身着蓝衣的青年,有男有女,都面带微笑,那种神圣与脱俗的感觉与光明圣教的牧师一般无异,但他们的容貌更出众,笑容更和善,装扮也更加高贵漂亮一些——因为这本来就是维格菲根据贵族的服饰设计的。
但更加吸引人的是那奇特又抽象的标志——
眼睛中的六芒星。
这些人笑着,并未说话,但却分明的表达着一个最平凡的,在酒肆或者勾栏的门口经常听到与之类似的话语: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
在此时广场上的人听来,这句话就像是神的旨意。
人潮向那扇敞开的大门涌动。
维格菲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准备张开双臂接纳他的第一批信徒。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在人群中突兀的响起“
“骗子维格菲,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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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姆斯整了整自己的军装,在摄政王面前,在他眼中寒光的注视之下。
但摄政王并未注意他如雄狮般威严又如猎鹰般阴鸷的表情,也未注意他肩上象征最高军衔的图案和胸前整整二十枚闪闪发光的徽章。
他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艾尔姆斯已经笑了:
“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吗?”
鲁希瑟斯摇摇头。
“奥雷留斯那个老家伙已经死了吧!”艾尔姆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