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喊一声,抽出了匕首,狼群们也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短刀,匕首,铁椎,钢爪……
他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只是冲上去的姿势有些古怪——
一瘸一拐的,右腿似乎有些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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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说要怜悯,要博爱,即便是敌人,但你们今天面对的并不是敌人,森林里的精灵,就如同野狼一般,是牲畜,是野兽,是动物,它们不值得同情,不配被怜悯。”
“它们是卑贱的,正如它们的生命一样是卑贱的,它们不值得你们为之牺牲。我们要消灭它们,我们要取得胜利,但我不允许你们牺牲,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比那些精灵,那些异种珍贵百倍!”
不只为何,随着库兹卡尔的声音逐渐转柔,连那凄厉的暴雨前的狂风都减弱了不少,五千年轻骑士的身躯不再颤抖,他们看着正在高台上讲演的那位平日里敬畏有加的老人,竟然有了一种错觉——那个人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种父亲般的慈祥:
“全军出发,目标:叶影森林。”库兹卡尔语气再次严肃起来。
可是,即便是这严肃,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关切: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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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是如何捕杀比自己强大得多的猎物的?
包围,等待机会,趁猎物疏忽时给它几个伤口,然后等待着,等待猎物流尽最后一滴鲜血,成为狼群的盘中之餐。
而这些狼,真的聪明吗?强大吗?未必。他们只不过凭借着他们嗜血凶残的天性行事罢了。
而罗哈尔家族的人也明白这一点,他们知道,有了强健的身体,有了锋利的爪牙,并不代表这是一匹狼,而真正重要的,是那种骨子里的“狼性”。
这是这群狼第一次展示他们的狼性。
他们在头狼的带领之下,将萨马埃尔围在了当中,三十多双闪着幽光的眼睛,三十多把闪着寒光的武器,三十多颗蠢动着的嗜血的却并不愚蠢的心却依旧戒备着不敢上前,他们依旧感受的到从萨马埃尔身上散发出的阴森气质,而他们也知道,这种阴森气质,是无数的鲜血浸出来的。
萨马埃尔仿佛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一般,缓缓地抽出了那把血红色的弯刀,同时,一柄墨色的短剑不只什么时候出现在他左手之中,时而显形,时而没入夜色。
终于,狼群耐不住这种沉默。
萨马埃尔身后的两人先动了,匕首和钢爪同时指向他的后背——不是什么人身要害,只是想逼他转身,只要他转身,就给了其他的狼可乘之机,如果他不转身,这匕首和钢爪就会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没错,只是一点痕迹,他们不求杀死他,甚至不求伤到他,他们首先是一个生物,其次才是嗜血的狼。他们自然不会牺牲自己为同伴创造机会,他们只是试探而已,试探首先要保证的是自身的安全,而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可没有伤到他的把握,他们只求这样的试探,能慢慢的磨去他的体力,磨去他的耐心,最后磨去他的生命。
电光火石的霎那,萨马埃尔并未完全转身,但右手反手看似随意的一撩,一道血光闪过那名想用匕首在他后背留下点标记的野狼的胸腹。他旁边的人拉着他急退,两人站定时,他觉得胸前一凉,那看似随意的一撩已经划开了他的衣服,险些就是开膛破肚。
其他的野狼在这一霎那并不知道这些,萨马埃尔就要转头的瞬间他们就已经出手了,几把锋刃同时对准了他的脖子,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但杀招却并不只此一个,如果萨马埃尔避过了这个,他势必要转身,那么他身后又会有几把锋刃刺向他的要害,他无从躲避,这是一个必死之局。
三十多人围攻一人,本来就是个必死之局。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刚才那一刀的狠辣,也就猜不到这一剑的诡谲。
墨色的短剑凭空出现,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
黑暗之中,鲜血喷出,人头落地。
即便是那几把匕首,短刀已经齐齐的插在萨马埃尔肩头,也改变不了——
一匹野狼已经身首异处。
似乎没有料到敌人竟是如此凶残,本来就要扑上去的群狼一下子愣住了。
“别慌!”头狼大喊道,“他受伤了!”
他的潜台词很明显:敌人受伤了,我们只死了一个人。
“你们尽管上。”萨马埃尔冷笑一声。
他的潜台词也很明显:你们还有谁愿意死?
显然,他们都知道三十个人肯定能把对方拖死,只是,没人愿意当牺牲品。
于是,他们依旧包围着萨马埃尔,却没有人上前一步。
头狼看着萨马埃尔的眼睛,傲然中带着两份不屑,那个声音,他即便对于面前这张面孔,这个眼神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却始终忘不掉那个夹杂着冷酷与残忍的童声:
“给我打,打断他一条腿。”
而直到现在,他腿上的旧伤,在那双眼睛冷酷的注视之下,仍在隐隐作痛,他的手攥紧了手中的刀刃:
“大家一起上,乱刀杀了他。”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上去。
头狼的一声嚎叫,引来了狼群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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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米,你要带我去哪?”一个小女孩用美丽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拉着她手的瘦高男孩。
“带你去看一出好戏。”那男孩声音冷漠中透出激动。
女孩明显的被他这种激动吓到了,可是依然没有放开萨米的手,只是在他后面有些畏惧的跟着。
马斯特玛家门口,一群马斯特玛家的仆役正围着一个男孩拳打脚踢。那男孩在地上嚎叫翻滚着,却无人理睬。
“少爷,您来了。”那几个仆役看到了那个男孩,停下了殴打。
萨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