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转过身做势要走的艾僵在原地。
“你很令我失望,艾。”托萨卡琳叹了口气,“你连第一个考验都没有通过。”
艾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尽管他在说告退的时候也已经放弃了求援的打算,但放弃与提出被人拒绝,而且还是这样的拒绝,完全是两回事。
“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托萨卡琳拍了两下掌,那名迎他进来的女仆鬼魅一般的出现了,
“准备晚宴。”
女仆依旧微笑着退了下去,托萨卡琳的神色平淡又有些冷漠,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微笑,他走到了艾身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跟我来。”
艾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拒绝。
长桌两端,艾与托萨卡琳相对而坐,非常安静,只听得到刀叉轻微的摩擦餐盘的声音。
托萨卡琳咀嚼着细嫩的小牛肉,配上一口红酒,然后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牛肉味道不错的。”托萨卡琳看着艾说。
“我最近食欲不太好。”艾说,刚刚吃完冷盘的艾面对这飘着诱人香气的小牛排怎么会没有食欲?只是,他看着托萨卡琳切开那半生的牛肉中流出的鲜血,那饮入唇中的猩红色酒液,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些传言……
托萨卡琳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放心,那不是人肉。”
艾苦笑了一下,突然想到,这也许也是那考核的一部分……
他切下了一小块肉,送入嘴中,仔细咀嚼,却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托萨卡琳满意地看着他喉结一耸,将肉咽了下去。
“我合格了吗?”艾直接地问,他需要援军,但并不喜欢这种被人掌控的感觉。
托萨卡琳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
甚至连那位一直假笑着的女仆的脸上都不经意间绽开了真心的笑容,不自觉笑出了声。
艾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反而是托萨卡琳的脸先冷了下来,对着笑着的女仆命令道,语气中充满厌恶:
“滚出去!”
女仆神色一滞,但笑容不减。
“是。”她轻声应过之后就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艾有些不悦。
“你太紧张了,艾。”托萨卡琳笑着说,“我刚才没有在考验你。”
“但是。”托萨卡琳认真起来,“你又让我失望了。”
艾冷笑一声。
“‘史上最年轻的圣骑士’竟然为爱而与圣教圣女私奔。”托萨卡琳感慨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同一种人呢!”
艾毕竟是有求而来,尽管现在这种想法已经不那么强烈,但他还是不愿言语对主人有所顶撞。因此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托萨卡琳毫不避讳地说,“你在想,我又不是这样的一个死亡崇拜的邪教的教主,更不会杀父弑母。我怎么会和你是同一种人?没错吧!”
“既然你猜到了,我也就不再隐瞒。”艾似乎下动了决心,“我不喜欢你,我来之前只是想到了向你求援的可能,也没有想过你会真的来支援我们。而且,似乎从表面上看来,这次教会的行动也不是针对你们的。但是,你想过吗?如果教会消灭了我们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它的下一步是什么?你们与光明圣教对立已经很久了……”
托萨卡琳再一次将艾的话粗暴的打断: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你究竟为了什么?”
艾脾气再好也受不了如此这般的轻视,忍不住反唇相讥:
“为了爱!我猜你这种冷血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甚至比你明白的还要深刻。”托萨卡琳缓缓地说,“你只是嘴上不停的在说‘爱’这个字,可是你真的爱过吗?”
“当然。”
“那我问你,你究竟爱的是伊芙,还是帕拉迪亚,还是两者都爱。你究竟是为了其中的那个来找我的?”
这句话触动了艾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某处——那口似乎已经干涸的枯井……他只好故作镇定地回答:
“两者都爱。”
“那就是两者都不爱。”托萨卡琳说,“如果当有一天,你将为其中之一牺牲另一个时,你会作何选择?”
“我会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有些事的发生你避免不了。”
“我可以!”艾的声音突然提高了,这是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不得不这样说服自己,
“你又懂什么?你爱过吗?你这种……变态。”
托萨卡琳并没有因为被冒犯而恼羞成怒,而是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我的朔望会是干什么的吗?”
“哼!无非是一个邪教,做一些掘墓,剖尸之类的诡异又令人作呕的勾当,你欺骗你的信徒们去死,可是你自己却坐在这里,用他们的钱享受。”
“你对我们的理解还停留在光明圣教的那一套上啊!”托萨卡琳摇摇头,“其实死亡并不是一件丑恶的事,有了死亡才会有新生。我们崇拜死亡,也崇拜死亡之上的心声,这才是‘朔望会’名字的由来,朔月代表死亡,望月代表新生。”
艾嗤之以鼻:“你不会认为我会信你这一套吧。”
“这是事实,如果没有植物的死亡,腐烂变成土壤,那么土里又是如何长出嫩芽呢?”
“这和我们之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艾,不要这么急躁,虽然我看起来很年轻,但毕竟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