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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和至少两位数中校被斩落马下,血战三天三夜后身处尸山之上,至死手持军旗站立身亡。
这就是拜占庭史上第一猛将,柯西,一个甚至没有姓氏的非贵族骑士。
墨菲斯骑马跟随队伍从正门离开学院时,月光下圆桌骑士柯西的雕塑有着冷色调的光泽,面庞坚毅中透着一抹难言的温柔,仿佛戎马一生的他在低嗅蔷薇时展露内心的那抹怜悯。
几百年过去,骑士学院是否还能出几个他一样的猛人?
微微叹息,墨菲斯跟上了眼前的七连队伍,和真正行军打仗时骑士的后勤都有专人负责不同,此刻的战马上一位位学员都背着大小各异的包裹,这是学院乃至拜占庭的传统之一,那就是骑兵作为王牌兵种,并不享受过多的特权和资源——弗丁骑士那种一个骑士带着十几号扈从两车铠甲一车骑枪的白痴做派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学会携带最需要的物资进行最艰苦的作战,这是拜占庭骑兵的首要任务。
唯一的优待就是临行前食堂给的一顿油水很足的肉食,让布泽尔在马背上回味无穷。
几个人背着学校统一发的包裹,简单的军用被单、匕首、燧石、亚麻绷带和一些必需品,两天的干粮,墨菲斯的魔杖和短剑同时携带,皮甲还算合适,踏着夜色离开君士坦丁的队伍实际上只包括了一三五七这四个连队,学院的安排是轮番制的,如果说之前学院内的课程轻松异常,那么这种仿佛远征行军的过程才是真正的历练。
军马并非值钱品种,但是负载没有穿戴纯金属铠甲的未成年人绰绰有余,七连近九十号人在君士坦丁夜晚静谧的大道上安静行进,并在城市的中央位置和另外三个联队分道扬镳,走向了这座城市最为偏僻的一座城门——接壤埃博拉森林的西南门。
而不远处的一连,一脸生人勿近的莉莉丝望着已经消失在夜幕中的七连若有所思,这位大小姐说实话心中并没有什么怨恨,虽然有些嚣张,但是一位正统贵族尤其还是皇室的价值观尚且没有被扭曲,她也明白墨菲斯之前那么做无可厚非,原因大多在于自己,而这个家伙的道歉虽然不尽人意,却比虚情假意的奉承和畏若虎蛇的胆怯强的太多,几次接触下来,莉莉丝都想找到“治住”这个混蛋灭灭他风头的方法,却总是无功而返,只不过这一次野外拉练,莉莉丝却自认终于能有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
手中没有哈迪斯亲王殿下情报资源的莉莉丝仅仅是把墨菲斯当做了一个实力很强的愣头青贵族而已,对于野外拉练这种艰苦异常的军事活动,大多数实力不弱的贵族在第一次训练时都出尽了洋相,莉莉丝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嘲笑一下这个几天之后定会狼狈异常的家伙,狠狠的灭灭他锐气!
但是可怜的莉莉丝不知道,当墨菲斯在丛林中干掉比他大出三倍的银腹狼王时,这个自认为努力过人的大小姐还在学习如何让马匹转向呢。
阴云遮蔽月光,似乎要下雨了。
墨菲斯抬头,嗅了嗅空气,随即伸手沾了口唾沫测了测风向,示意几位舍友披上挡雨的斗篷,并给包裹盖上油毡。
几个人将信将疑,因为黑天的情况下看不清天空乌云的规模,四周也没有什么风,但是希丁克还是带头跟着墨菲斯翻出斗篷披上,胖子和科文互相看了看,跟着照做。
旁边的学生望着四个人如此,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就在动作最慢的胖子刚刚将包裹罩在油毡下时,倾盆大雨毫无征兆的泼在了整个队伍头上!
也不理会其他三人略带崇拜的目光,墨菲斯伸手将兜帽拉了拉,在噪音不小的大雨中冲身旁的几人喊道:“贴近一点!路滑,注意马匹,跟紧前方!”
以往都算是队伍核心的希丁克没有多说废话,立刻驱马贴近了墨菲斯,四个人并作一排,队伍紧密,行进速度却无形中比稀稀拉拉的其他人快了不少。
天空中有惊雷炸响,闪电照耀大地,君士坦丁伟岸的城门在暴雨中依稀可见,点点火光勾勒出了伟岸城墙的轮廓,墨菲斯微微抬头,伸手擦去脸上的雨水,渐渐成熟的面庞在闪电下略显苍白。
会是简单的一趟训练么?
清晨的阳光比以往透彻了许多,仿佛是因为昨夜大雨的缘故,空气中清新的芳草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君士坦丁的皇宫是一座城中之城,规模之大让人仰望,而不远处一座规模算不上宏伟的府邸点缀在侧,看上去毫不起眼,却是亲王哈迪斯的府邸。
对于这位曾经的陆军统帅来说,那种付出超过万人死伤的风云大战似乎已经随着时间渐渐远去,骑枪蒙尘,长剑许久不曾焕发昔日的光彩,一个时代的英雄慢慢的被时光侵蚀着生命,虽未风烛残年,却总有一种难言的悲哀感。
只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往日总是在二楼阳台喜欢小口啜饮浓茶的亲王殿下似乎不怎么爱出来晒太阳了。
那张硕大的泥萨卡香木书桌少有的点上了蜡烛,一份份机密文件摆放桌前,蜡封上的徽记表明这些情报并不统一来自皇家情报机构“鹰眼”,更有不少来自印有古希伯来文“阿尔法”徽记的暗色信封。
这就是闻名大陆的“信条”,一个甚至于艾萨拉公爵手下“鹰眼”都要借鉴学习的古老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