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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寨主痛得双手扶颚,蹲在地下嘶嘶地直吸冷气。
咦?把脱臼的下巴拉正,也让他痛得这副模样?方才自己不也是一样?也没疼得这么狗熊。毕竟是拦路的匪类,蛮力不小,手法却是差了许多。
李棒子边心里琢磨着,边伸手扶着蹲在地上直抽冷气的三寨主。
三寨主好不容易等那阵令人从头麻到脚的抽痛稍微过去,又忍不住跳起来:“他妈的,那个野人哇哇呀呀……哇依哇?”
李棒子惊讶地发现不知道是这个三寨主太激动,叫得太大声还是怎么了,说没两句话,下巴又脱臼了。
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若是不幸自己下巴也又脱臼,绝对不让这个三寨主来帮忙!
再伸出手扶着他,旁边三寨主另一个手下连忙过来衬手:“三哥,还是我来吧……”
三寨主忍住满心的抽痛,将双手放开,让手下替他把下巴拉回去。
卡啦一声,可怜的三寨主又像虾米一样痛弯了腰,几乎连老泪都挤了出来。
好一会儿三寨主才直起了腰,脸色已是红里发青,可见得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这回他学得聪明了,下巴虽已拉回,两手却不敢放下,还是用掌缘撑着两边下巴,还特地轻声细语地道:“那个他妈的杀千刀死不要脸的野蛮大块肉皮想把本寨主活活压成他娘的油煎人肉饼……”
眼见着三寨主双手撑颚故作可爱状,耳听着细声细气宛若闺女的模样,竟然冒出来的是这么些个粗话,李棒子和另一个手下不由得对看一眼,感觉实是说不出的别扭。
李棒子肚子里的肠子实已是受不了地扭成了一团,口中却毫无笑意,还特地关心地道:“三寨主可能是正在搭拉着下巴时,被那个牯牛般的野人扑头压来,这才会牙关扭脱,挫伤了关节……”说时满脸通红,一口气别得快死了。
三寨主依然双手扶颚,转头望着也是别红了脸,两眼都快凸出来的手下道:“四寨主,那个蠢牛大个儿野人呢?”
四寨主别着一口气不敢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像座小山般倒卧的野人。
三寨主见到那个裸着全身的野人一动也没动,知道他知觉已失,立即气焰转旺,扶着双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抬腿踢了踢他那结实的身体:“哇哈哈……哎哟我的妈……嘿嘿嘿,你这个蛮牛野人也躺下了吧?老子就不信你的牛头有这么硬,二哥的长杖都被老子无敌的膂力给砸断了,你这只死不要脸穷得连裤子都没有的野种还不昏倒……”
三寨主双手扶颚,本来还得意忘形得放声大笑,没料到又是一阵针刺的疼痛传到,连忙放轻声音,细声细气地大逞威风,不过形像与表达的方式太不相配,让人见了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李棒子在后面也是轻声轻气地道:“三寨主,这个……这个野人已被三寨主的神力……一杖子给劈死了!”看了三寨主疼成这副怪样,连李棒子也不敢太大声说话,怕之前脱臼的下巴也突然掉下来,那就大大地不妙了。
三寨主听了李棒子的话,忍不住便吓了一跳。
怎么?本来还一副屁事没有,就像是拿根不求人替他抓痒般的模样,如何就这么突然间便真的挂点了?
听了李棒子的话,三寨主还是有点不确定地用脚再次踢了踢地上的野人。
“没错的,三寨主,”李棒子又补充道:“我已经察探过了,呼吸心跳,瞳孔脉膊,统统没了反应,若是这大个儿没死透,我李棒子可以把头摘下来让三寨主当球踢!”
三寨主还是有点不信,用眼色叫另一个手下再去确认一下,此时四寨主拿了条绷带,对着三寨主说道:“三哥,你还是先扎着吧,这样两手岂不别扭?”
就在四寨主为三寨主用绷带将下巴兜住,往头顶绕了两圈,绑结固定的同时,那个去确认的手下已是检查完毕,对着三寨主道:“三哥,李棒子说的没错,这牛样的野人已经是死得透到南天门去了。”
三寨主心中充满狐疑地道:“老子们在这儿立寨也有二十年了,左近几十里内什么瞒得过老子们?这个野种是从那个洞里蹦出来的?”
四寨主摇了摇头:“三哥说的是,这野人来得确是奇怪之至。”
探查野人的那个手下嗤声道:“三哥四哥别费心琢磨了,管他娘的从那个穴里爬出来?这野人死都死了,还有什么计较?丢在这儿拍拍手,土匪还怕宰人么?若是将来有人问及,岂不是就知道他是那个山窑那个窝的?”
三寨主和四寨主闻言不由得点点头,片刻又觉不对,仔细想想,两人相对色变。
“奶奶的熊,”三寨主喃喃地道:“听说荒野蛮人,都是部落族群,这牯牛般的野人瞧来正是这个调子,别是后面还有一大群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人皆大惊四顾,一副四周其实隐藏着无数野人,正拿着吹箭对准每个人脑袋般,刹时魂胆皆落,脸色大变。
三寨主大骂那个多嘴的手下:“老五你他妈的什么不好说,偏要做只扁嘴大乌鸦?”
老五连忙转移话题道:“三哥咱们还是快回山吧,二哥看样子快不行了……”
众人这才想起还歪着头,口沫横流的二寨主,现在还横在那儿没人搭理,赶紧七手八脚,抬起便待快快离开,李棒子三人见风势不大顺,也偷偷地从后面溜走。
三寨主叫四寨主把二寨主背在背上,对着另三个手下道:“老五老六老七,那野人说不定真有些什么同友伙伴,为免本寨受到无辜牵连,你们三个把他的尸体给抬到狗食岗去,挖个洞埋了,可不准偷懒,赶明儿早我去检查,若是被我发现不对,你们三个别想好过!”
三个手下一听三哥竟派了这么个差,脸都差点变得跟大树一样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