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武田夫人,妳感觉还好么?”小雪语气中略带了几分歉疚,道:“先前……实在是我太大意。所以才让良介先生……不过,现在武田夫人可以放心。海蓝先生已经把良介先生打跑了。接下来,海蓝先生就会和武田夫人妳一起在这里住,直到爷爷的‘惊怖大肆凶杀斗’开始为止。所以,良介先生绝对不敢再来打扰武田夫人妳的。”
“海……海蓝先生?”武田抚子喃喃咀嚼着这个名字,起初似乎相当茫然,但很快就回想起了“海蓝”究竟是什么人。她鸡动地用力抓紧小雪的手,挣扎着企图坐起来,喊道:“海蓝先生,海蓝先生?”
“我在这里。武田夫人,不用着急,慢慢说话。”蓝海搭过把手去,扶着武田抚子柔软而纤细的腰肢,帮助她坐起来。武田抚子转而抓住蓝海的小臂,原本黯淡的眼眸内焕发出充满希冀的光芒,喘息着问道:“海蓝先生,外子……外子他……也来了么?阿刚……他……在哪里?求求你,我想……我想见他!”
“武田夫人,对不起。但是我必须告诉妳,武田先生他……并没有来鬼牙岛。”多少觉得心中不忍,所以蓝海任由武田抚子死死抓着自己手臂不放,也不发力挣脱开去。说话之间,语气亦颇为委婉。
然而,尽管蓝海已经尽量轻描淡写,刹那间武田抚子仍然娇躯剧震,仿佛如遭雷击。丝丝掩饰不住的失望与黯然,油然从那眉宇之间浮现流l。怔了半晌,她无力地松开手指,勉强笑道:“是……是这样么?阿刚他……没有来……鬼牙岛。也……也对。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应该……不应该……”
“不是这样子的,武田夫人,请不要胡思lu…n想。武田先生对妳的感情怎么样,难道妳还不清楚么?”小雪坐在武田抚子身后,让浑身乏力的她靠在自己怀里,柔声道:“武田先生没有来,其实是另有原因啊。其实……其实……”说到这里,小雪也禁不住大感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把这个噩耗说出来。
武田抚子的嘴ch…n鸡烈哆嗦起来,面上刚刚因为希望和兴奋而出现的淡淡红晕,更立刻“唰~”地被冲洗得无影无踪。她颤声道:“海……海蓝先生。阿刚……阿刚他……到底……是不是……”
要把武田刚的死讯说出来,对于武田抚子而言实在太残酷了。可是事已至此,逃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干脆点揭开来了事吧。蓝海徐徐吐了口气,目光正视着武田抚子双眸,凝声道:“武田先生已经不在了。那天晚上,他因为连续突破极限,损耗太大以至于身体承受不住,终于油尽灯枯。所以在武田夫人妳离开之后,也随即去世。非常遗憾,但这就是事实。临终之前……”
蓝海的说话还没有讲完,武田抚子却已经完全听而不闻。“不在了”那三个字,就像三枚重磅炸弹,同时在她胸臆与脑海之中轰然爆炸。她眼前一阵发黑,原本就摇摇y…坠的身子随即晃了晃,不由自主向后就倒,直截了当地软软瘫倒在小雪怀里,重新陷入晕m…状态。
即使已经有所预料,但抚子的反应竟然这样鸡烈,仍然让蓝海感到心情沉重。他眼睁睁看着小雪手忙脚lu…n地,一面替抚子按压心脏和人中,一面焦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心中忽然产生了满腹说不清道不明的困hu………以及疑问?
绝非无情之辈。扪心自问,蓝海自己,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刀求败和风守御那样,竟然连自己妻子儿女,也可以狠下心肠亲手斩杀的断情绝义境界。但与此同时,蓝海却也不是那种感情极端浓厚鸡烈的人。像武田刚那样为了爱而不惜一切,甚至在感情的推动下“爆种”地鸡发出自身潜力然后再突破极限……
老实说,蓝海虽然可以明白,但同样感觉难以理解。甚至乎,在真正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事实之前,假如有人对他提及这种事情,蓝海肯定不会相信。不仅不相信,更大可能,是会尽情嘲笑这种行为的不切实际以及愚蠢啊。只不过,此时此刻,蓝海却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蓝海的灵魂,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而二十一世纪就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比冷漠,任何人对着陌生人也会本能地怀有警觉戒备,轻易决不愿自惹麻烦的时代。而信仰和道德的双重缺失,更令种种荒谬事情层出不穷地发生,让这种冷漠益发变本加厉。
比方说路人好心救助被撞老人,却被反咬一口地诬告为肇事者。更加奇葩者,审判案件的法官竟然“按常理”认为,若非肇事者便绝不会去对被撞老人实施救助,从而判那位好心人败诉地需要赔偿数万元医y…o费。还有两岁女童被车撞倒,十八名路人对之完全视而不见。以及肇事撞倒路人以后,认为“撞伤不如撞死”,非但不赶紧下车救人,更倒车对伤者来回辗压至死等等。
从小在这种环境里成长,蓝海自然不可避免地,也会被那种冷漠所影响和感染。当然,自己父母和家中长辈是例外。如果他们受到伤害或侮辱,蓝海同样可以豁出一切,去将那仇人报复。但是由懂得记事开始,二十几年间,蓝海确实从来没有关心过那些素不相识的外人。甚至乎,对于那些舍身救人者,蓝海往往还会觉得他们“太傻”,并对此嗤之于鼻,不屑一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