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伤见状叫道:“好哇,白藏,你果有反心!”
白藏闻言一愣道:“雷宗主何出此言?白某自问对帝君忠心耿耿,哪里有什么反心?”
雷伤大喝一声道:“你休要狡辩,适才有风族之人直扑都城而来,若不是有我在,只怕帝君早被你害了。”
白藏脸色微变道:“雷宗主不要说笑,我风族战士俱在前线舍身杀敌,又哪里会来攻打都城?”
雷伤冷笑道:“谁与你说笑了?我亲眼所见,哪里有假?”
白藏想得一想道:“雷宗主且收雷霆之怒。料那些风族之人并非我手下。”
雷伤仰天打了个哈哈,却殊无笑意:“不是你的手下?又哪里来的风族之人?”
白藏道:“我不肖子白泽在天狼手下为将,想必是他率军前来。便是要帝君对我起疑,好令我军不攻自破。”
雷伤道:“既是你的儿子,谁知道你们有无串通一气?”
白藏一笑道:“这个容易,我这便将这畜生捉拿回来,听凭帝君发落便是。”
雷伤想得想道:“也好,我便陪你去一趟,倒要看你到底是真的忠心还果然是个包藏祸心的贼子。”
白藏脸颊的肌肉微微牵动,回头交代了白霄几句,率一队人马,与雷伤急急而去。
白藏随着雷伤一路往西,过不多久便见前方影影绰绰,似有许多士兵。
追到近前,见这队人马约莫三千人数,正是风族将士。站在头里的少年将军白盔白甲,一脸英气。
白藏不用看第二眼便知自己没有猜错,这一众人,正是白泽与他手下三千精英。
白泽一见来人乃是白藏,连忙上前,单膝跪下道:“不肖子白泽见过父亲。”
白藏冷冷道:“你不用多礼,我们各为其主,此时便是敌人。”
白泽应得一声:“是。”站起身来。
雷伤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大是高兴:“我倒要看看这对父子如何骨肉相残。”自白藏入须摩天以来,魔帝对他虽有疑忌之意,但也颇为倚重。雷伤总觉自己无论是资历、武功、计谋都差着白藏一大截,所以心中大有嫉妒之感。此人向来心胸狭窄,此刻不免大大的幸灾乐祸一番。
白藏喝道:“你若是晓事,便乖乖就擒,随我去见帝君,说不定看在为父面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白泽一笑道:“知子莫若父,父亲看儿可似临阵投敌之人?只是我倒要劝父亲一句,尊主秦弓乃仁厚之君,父亲不如反了那魔帝,投奔尊主,到时我们也可父子团圆啊。”
白藏怒哼一声道:“要我尊秦弓小儿为主?休想!”
白泽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儿虽不敢与父亲交手,却也不能就此束手。”说罢双手一扬,虚空中气流旋转,在他手中凝就两把风刀。他一挥风刀,当胸立了个门户,道:“为儿不孝,请父亲大人指教。”
白藏哈哈干笑,只连道数声:“好、好、好。”双翅一振,身形前飘,手中风刀扬起,便朝白泽面门砍去。
第六十六章父子(二)
两张相似的面孔,使着相同的功夫,在场中战个不休。更不知两人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白泽的面前,是这个自己向来敬重的父亲。为了所谓魔界的大业,是不是便可将亲情也丢在脑后,不顾不管?
白藏面对的,是自己的骨肉。他是否真的为了权势,为了自己的事业,竟连自己的亲子,也一般可以毫不犹豫?
两旁风族的战士,都闪过不忍的神色。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主与爱戴的将军相互残杀,却只能这般呆呆的看着。身为只能听命行事的士卒的他们,又是何等的渺小,何等的无力,何等的无奈。
原来战争,真的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全然抛却,原来权势,真的是这般的重要,原来大业,是要小我的破碎与牺牲来换取的。又或者,一旦身处局中,便身不由己,生命如同傀儡一般,听任命运的摆布,无法逃离。
白藏始终没有一丝表情,白泽却有着镇定自若的微笑。白藏是风——是肃杀的秋风。秋风过处,落叶遍地,宛然便是死神的化身,将一切摧毁,令一切枯黄;白泽如风——如和煦的春风。春风所到,生机萌发,仿佛要唤醒所有沉睡的生灵,使万物苏生,绿意昂然。
春风虽绵,却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秋风虽劲,然刚中亦似带着些许温情。
春风,秋风,谁方能占据上风?
雷伤看着场中两父子的交战,突然重重的哼了一声。白藏听得这一声,心中一紧,刀锋微挫。白泽觑着空档,右手风刀陡长,直刺白藏小腹。然刀刺到一半时却稍稍犹豫了一下,刀锋所及之处,将白藏衣襟上扯出一道口子来,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白藏哼了一声,身形稍退又进,手中风刀如泼风般砍去。只见刀影如山,直朝白泽压去。这一番,杀招连连,更无半分容情。
白泽振翅后撤,口中一声低喝,只见他眉心的蓝色印符刹那扩散开来,布满整个脸庞,背后双翅在空中缓缓振动,鼓出令人心惊的响声。
白藏脸色阴沉,收了风刀,双手在胸口缓缓划出一个圈来,只听得场中风声渐响,一绿一黄两道旋风在两父子前逐渐形成。
白泽一声大吼,双翅齐扬。
白藏喝声:“去!”双手向外推出。
两股旋风刹那撞在一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