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道:“大长老说‘怎么可能?他不是明明已经……’话虽没有说完,但是你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鹔鹴惯性的顺了一声道:“他想说什么?”
“大长老想说:‘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么?’”
鹔鹴听得这一句时,不由倒退两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泽大声喝道:“式微!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
众人大惊,皆道:“式微?他是式微?”
秦弓一旁伸手朝鹔鹴一指道:“不错,他便是人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式微。”
白泽叹道:“式微,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只是不免也会露出蛛丝马迹,才不由得我一开始便要怀疑你。”
鹔鹴此时反倒平静下来,道:“我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了?”这话一出,显然是承认自己便是式微了。
白泽道:“那日在紫辰殿上你说话时,故意将式微名字说成式挥,好让人觉得你与式微毫无牵连,却偏偏露了破绽。你既能在一边听得一遍便将尊主与诸位将军所说的话记得分毫不差,更分析的头头是道,又怎地会单单记错了式微的名字?更何况式微之名,恐怕在魔界无人不晓,你好歹是大长老的弟子,又怎么可能从未听说?只因为你不是别人,正是式微他自己!”
第五十九章伏诛(二)
鹔鹴听罢长叹道:“常听得人说风族白泽智慧过人,更胜乃父,我犹自不信,如今才知道你果然是厉害之极。”
白泽淡淡道:“过奖了,只是现在知道却太晚了些。”说着又自怀中拿出一个球来,道:“此乃大长老卜卦所用之色界星云球。当日他便是自这其中看出你的真身来的,是也不是?”说罢将星云球朝鹔鹴面门前一丢。
鹔鹴接过星云球细细看着,眉头忽然微微一皱又舒。刹那间,眼中忽悲忽喜忽惊忽疑,转瞬间已换了无数神色。他过得片刻,方才抬起头来,哈哈大笑道:“不错,我便是式微。你们更待如何?”
秦弓一挥手喝道:“拿下了!”
众人正待一拥而上,将他擒住。忽见大厅外一道黑影迅速掠入,越过众人头顶,随着黑影而来的,还有漫天沙尘,滚滚而来,迷得众人睁不开眼来。迷雾中那黑影一把抓住鹔鹴衣领,沉声道:“还不快走!”两人乘着混乱之际,往大厅外逃逸。众人正要追赶,突然发觉身子竟似被钉子牢牢盯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下惊诧。
只听得秦弓怒道:“含沙射影!他是短狐!”
两人数个起落,已到大厅门口,正要夺门而走,忽觉眼前光线一暗,急抬头处,只见一个绰约的身姿正挡在门口。
“哪里走?!”来人一声娇叱,袖中飞出一道浅色白虹,直扑两人面门。
“吹蛊行晖?”那黑色人影一声怪叫,扯住鹔鹴,翻身疾退。此时门边又闪入两个人来,一持豹尾钢鞭,一执流星鹰爪。分站左右,将个厅门牢牢堵住。
那黑影躲过白虹,站定身影,但见他黑布覆脸,只露出两只狭长的眼睛来。单凭这狡诡双眼便可知道,此人正是式微的弟子短狐。
站在门口之人长发如瀑,衣带飘飘,眉眼间蕴着无限的柔媚。却是式微的另一个徒弟——魅蜮柔荑。站在她身边的两人自是灭度组仅存的豹与隼。
短狐小眼瞪视着柔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话音未落,突觉厅中白光大盛,遍地黄沙陡然倒卷而起,劈头盖脸朝自己口中灌来。这一下来得好生突然,顿时将他口鼻掩住,连着后面的半句话语都一并打回肚中。
再看秦弓身边,罗漪悄然而立,手中托着的正是劫波杯。
秦弓哈哈一笑道:“式微既然未死,中了他如影随形之毒的短狐自然会在他附近,我们又岂会毫无准备?”
黄沙既去,众人顿得自由。蓼莪跳起身来,掌中离火锤兜头便朝短狐砸去。破军下手亦是不慢,吹雪枪携着寒气,一枪直刺短狐心门。其他众人各挺兵刃也齐朝短狐招呼而去。可怜那短狐被劫波光照下逆转的黄沙正灌得喘不过气来,百忙之中又如何挡得住如许多的神兵利器?仓促间想要现出本相抵挡也已不及。顷刻间便被乱刃分尸,砍得血肉模糊。
式微见此情形,也自心惊,然犹似有所持,强自镇定道:“我道白泽你何以对那碧线蛊如此了解,原来都是柔荑的功劳。”转头朝柔荑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语气之中,恨意毕露。
柔荑眼中怒火微现,道:“你何时当我是你徒弟了?我不过是你的一只棋子罢了。”
式微张了张口,目光中的恨在刹那间竟化作了别样的柔情。只听他喃喃道:“不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是徒弟。在我心里,我一直当你就是她。”这个她,指的正是前世秦弓的爱人,真正的柔荑。
柔荑尖叫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是柔荑!我不是!”她一想到自己这一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自己不过是一个空壳一般,承载的,全然是那个早已死去的柔荑的所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原来都是与这个自己毫不相干。这正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面对的事呵!
式微淡淡一笑,笑容中有隐约的惨然,却不再言语。
白泽喝道:“式微,众人都道你死在了修罗天,不料你竟有这借尸还魂的法力,借了鹔鹴的躯体前来害人!”
式微哼了一声道:“借尸还魂这等毫末伎俩,我还不屑为之。不妨直说,我这招叫做借躯夺魄。只要是个活物,我便可夺其魂魄,用其躯体。”
众人闻言一惊,皆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均自想道:“若是他此时又使出这招来,夺了我的魂,却如何是好?”
式微续道:“我原想借这身子在无明天以图大事,没想到错以为婆雅窥破了我的行径,这才早早下手将他杀却。不料一步错,步步输,才会落得虎落平阳的地步。”
秦弓听得这话,剑眉一竖,越众而出,沉声道:“式微,你害死鹔鹴在前,又杀害大长老于后,今日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式微冷笑道:“我们原不两立,要杀便杀,又何须加什么罪状在我头上?”
秦弓点头道:“说得也是!”说话间猛然抽出腰间长剑,劈头便是一剑。这一剑好生迅疾,事前更无半点征兆,式微慌忙间本能的将身子往后一仰,却哪里避得开去。一道血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