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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孝哪能和秦公子比呢,秦公子少年英雄,真是了得。”
李克用听得李存孝这几句话心中甚是奇怪,他深知这个义子虽然平时一向沉默寡言,但最是桀骜不逊,何曾会这般的谦虚。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他是少年英雄,你是英雄少年,都很不错。”
李存孝并不说话,又恢复了方才的模样。一旁的李存信脸色却不太好看,依旧铁青着脸,只在鼻中轻轻的哼了一声。
秦弓这时开口道:“晋王啊,其实我也不要什么封赏,我想留在这里玩两天,不知道行不行啊。”
李克用点头道:“好哇,今日巢贼授首,又可以见到秦小哥这般的人物,值得庆贺。来人那,设宴摆酒!”
尚让一旁打躬道:“降将张放、许成正携着黄巢人头在外等候呢。”
李克用眉毛微扬,道:“倒也是,且把那贼子的人头拿来让我瞧瞧。”原来李克用并不很把黄巢一事放在心上,若不是他对当今唐王还存一点忠君之心,须不会来捉拿这黄巢如今已不成气候的残兵败卒。而带这十万军马驻在此地,也是扬威多于擒贼,意图震慑其余各路节度使。否则区区二数十骑又何必如此劳师动众?
少倾,张放、许成两人入帐。张放双手将纱囊盛就的人头高举过顶,双膝跪下,口中说道:“罪将参见晋王!”
李克用点首道:“把首级拿上来!”
张放站起身来,依旧将人头举在头顶,低头缓步向李克用走去。
尚让两眼紧盯着张放,不自觉手心里已满是冷汗。那数步之遥竟仿佛百丈之远,尚让似乎可以听得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着,如同奔马一般,仿佛要夺体而出,脸上依旧不敢露出半点异样来。
那张放却似要镇定得多。他走到李克用跟前,双手将人头奉上,自己双手垂立,站在一旁。
李克用接过人头,仔细端详,那“黄巢”眼中还有着无数的怨怒不曾宣泄。李克用嘿然道:“也难为这贼子竟可以杀到长安,做了那么多天皇帝。”言语间有几分佩服,却也似有几分羡慕。心中却是完全对这人头不再有丝毫怀疑。
张放忽然手腕一翻,掌中立时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动作迅捷如豹,直扑李克用。
帐中诸人怒喝高呼,纷纷奔上前去,然那里来得及。张放匕首已然直奔李克用面门。
急切间,李克用将头一偏,避过匕首,斜肩便朝张放撞去。张放见一刺不中,横过匕首又向李克用太阳穴刺去。李克用猛地大喝一声。那一喝宛如半天里下了个霹雳一般,张放心神一震,差点握不住匕首,哪里还刺得下去。就在这一愣神间,便见一团黑呼呼的东西朝自己奔来,正中额头,一阵头晕眼花。却是李克用挥起手中人头砸去。两颗人头一撞,尽皆血肉模糊。
就这兔起鹘落数下,余人都已抢到近前。冲得最快的是尚让,他一个箭步便到张放跟前,正好张放被人头砸中向后倒下,他更不说话,横过腰刀,便将张放一刀砍翻。
李克用这才站起,尚让慌忙下跪:“尚让该死,竟引来刺客,请晋王赐罪!”
李克用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也吓出一身冷汗来,定了定神,摆了摆手道:“须怪不得你……”
话犹未落,尚让身子微向前倾,手中不曾放下的腰刀冲李克用小腹间刺去。这一刺用尽了他平生所有力气,拟要一举得手,再也不将自己的生死放在心间。
那李克用却似早有防范,尚让身子甫一动他便已向后退去,飞起一脚朝尚让手腕踢去。尚让猱身扑上,一把抱住李克用的脚,向旁一扭。李克用立足不稳,立时摔倒在地。尚让手中钢刀更不犹豫,冲着李克用心口狠命刺下。
众太保齐声呼喝,手中早拔出兵刃,朝尚让背后砍去。可是已无法挡得住尚让手中的刀。
忽然,横地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握住尚让的刀。尚让竟是再也刺不下分毫。刀刃被那手捏住竟是不能伤得那手分毫,却眼看着刀锋逐渐卷曲。那手,是精钢铸就的不成?就着么缓得一缓,十数把刀剑砍在尚让背上,纵是铁人也承受不住,何况尚让?尚让一声虎吼,向前窜出数丈,却不曾倒下。只是站在营帐的角落呼呼喘气。背后的衣衫裂了十来条口子,露出里面的钢丝软甲,原来他早已防范周全。
他转身看着围着他的十来人,其中一人手中兀自倒捏着自己的那把卷了刃的腰刀,正是十三太保李存孝。再看许成早已被砍成肉泥,秦弓却不知去向。
李克用从地上跳起身来,怒叫道:“给我杀!”
尚让一阵冷笑,他敢行刺李克用早存了必死之心,心中更无半点害怕,只是想到自己将那无辜少年秦弓也连累在内,却有些许歉疚。他握紧双拳,心知自己今日难逃生天,但也不愿就此束手待毙。
他一声狂叫,正待向前冲去要和众人拼个一死,突然眼前一黑,整个帐篷塌了下来。将众人尽皆罩在里面。众人一阵乱骂乱叫。慌乱中,尚让觉得有人自帐篷外伸进手来抓住自己的一只脚向外拖去。
一出帐外,他睁眼细看,帐外已是黑夜,满天星斗正自闪耀。而拉他出来那人的脸正在自己眼前,那灵动的眼神,调皮的笑意,不是秦弓是谁?!
尚让大喜道:“秦兄弟,你没事?快逃吧!别管我!”
秦弓摇头道:“一起来就一起走,你能骑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