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鲛人傀儡是战斗中珍贵的武器,而在战斗之外、是将士享乐的源泉。
虽然帝国军团中有严厉戒律约束将士各项操行,但却默认了这种行为——毕竟在出征中,军队里不可能有女人随行,而鲛人傀儡的存在正好能弥补这个空缺。即使一向治军严厉的巫彭元帅也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都是年轻小伙子嘛”——在其余长老提出异议的时候,巫彭元帅只是满不在乎地回答,“而且傀儡也不会生孩子。”
飞廉那家伙……是不是和这个傀儡也上过床?所以才这般紧张。
少将嘴角忽然流露出一丝冷笑,看着月光下遍体如玉的鲛人傀儡,摇了摇头,却只是俯过身,挖了一片药膏,涂抹在湘无法触摸到的后背上。
那样冰冷没有温度的躯体……抱在怀里,会让人觉得舒服么?
还有那种空具美丽的躯壳,苍白漠然的表情——拉着这样的傀儡上床?飞廉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和那群无聊军官一样令人恶心了……难为在讲武堂的时候自己还曾和他齐名。
云焕眼里陡然有种嫌恶的神色,将袍子扔到湘身上:“穿上,吃饭。”
鲛人傀儡欠了欠身,同样毫无表情地捡起袍子穿了上去,服从地移到火堆边开始吃饭。然而,在套上面罩的刹那,深碧色的眼睛里陡然有一掠而过的神色变化。然而等衣衫穿好,便重新回复到了一贯的面如死水。
云焕如惯例地开始检视随身携带的武器,然后将箭囊垫在头下,开始休息——半空的箭囊能放大地面传来的声音,如果半夜有人马接近、他便能迅速觉察。
这里以前是霍图部的地方,也算是水草丰美……可惜五十年前巫彭大人平叛后就空无人烟了。明日该去附近找找有没有游民,或者找个绿洲——不然很快带着的干粮和饮水就要耗尽。可是三日的行走中,根本没看到有人影出现在这片沙漠里。
如果真的这里是不毛之地……那么,是不是应该先去空寂之山,找到师傅她再说呢?或许师傅能给自己一些指点和意见——从他那么小开始,师傅她对他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而且空寂之山下,还有帝国军队驻守,他持有巫彭大人的令符,可以调动一些人手协助……只是,寻找伽楼罗的行动是极端保密的,只怕也不能让当地驻军接触到核心的机密。
剑眉微微蹙起,云焕的眼睛和夜空默默对视——这样荒漠中的天人合一,在童年少年时期曾有过无数次吧?那时候他也曾居住在这片荒漠之上……那样遥远的过去。
云家也算是冰族,却一直不能居住在帝都、而被放逐在外。究其原因,据说在帝国开国初期、祖上曾有人和空桑遗民通婚——这大大违反了帝国不许冰族和外族联姻的禁令,从此云家被族人视为异类、逐出伽蓝城流放属国。
他童年时期曾随着家里人迁徙过大半个云荒,总是生活在不停的变动中,刚刚熟悉、习惯的东西经常一夕间就会离他远去。那样动荡不安的生活养成了他对一切漠然的习惯——他再也不对身周任何事物投入感情,因为知道那些东西终究不能长久。
可十三岁那年他在砂之国遇上师傅,身为空桑遗民的师傅却居然收了这个冰族的少年为弟子——拜师,学剑,只有短短的三年时间他就随着家人迁回了帝都伽蓝城——可师傅对自己的影响、却是到了他成年后才明白。
“记住、剑圣之剑,只为天下人而拔。如非必要,不要回来见我。”
离开的时候,师傅将那把光剑递给他,冷冷吩咐,语声一反往日的温柔。他讷讷领命——虽然性格刚毅绝决,师傅的一切吩咐,少年却不曾违反过一句。
然后他随着家人离开了砂之国,回到帝都伽蓝——那是冰族聚居的城市。被安排在最下等冰族居住的外城里,可是家人都欢天喜地,有种流放终于归家的喜悦——毕竟,在属地上、冰族虽然有诸多特权,可毕竟那些被征服领地上的眼光让他们无法忍受。
只有他郁郁不乐。然而自幼孤僻的他的情绪变化,不曾被任何人注意。
在这个等级森严、充满了秩序和力量等级划分的城市里,他只觉得窒息。这么多年来,他在不断地战斗、往上攀登,获取更大的力量和地位,以求……以求什么呢?
他不知道。
师傅曾让他为天下人拔剑,那么、作为冰族人,唯一的途径便是加入军团,最后剑指天下、扫清四方邪魔奸佞,让这个云荒维持着安定平稳的状态吧?他需为天下人诛灭邪魔,让各方休养生息。那,也是作为冰族战士的他唯一的信念。
巫彭元帅是师傅之后另一个引导他人生的人,在这个铁血军人的身上、他看到了力量和权谋的完美结合——如果没有巫彭大人,这个云荒无法如今日这般的稳定吧?如果说师傅当年只是给了少年的他一个模糊的信念,那么巫彭大人就是让他将这个信念具体化的人。
他不屑于和那些征天军团的军士们混在一起,他觉得那些只会相互比哪个的傀儡更美丽、哪个又在战斗中斩杀了多少头颅的同僚们毫无主见,就如同地上凭着本性蠕动的爬虫,令前进的人恨不得一脚踩死。
能力出众的少将是如此冷漠桀骜,眼高于顶,让军中所有人都看他不顺眼。当然,作为云家唯一的男子,他那炙手可热的家世也让别人不敢轻易靠近。
在整个征天军团里,虽然每日都被无数下属包围着、其实他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