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都&;#8226;旺要求土拨鼠和灰熊把他带出洞穴,并再次邀请它们去挑战食人族。它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让自己扬眉吐气的好机会。
当他们来到食人族的营地前时,看到的是同一番景象:野人们忙忙碌碌着准备生火,孩子们拼命反抗着,但无济于事。“这一切都该结束了。”阿都&;#8226;旺说着,便勇敢地走过去,面对着冲他哇哇大叫的野人,他将神杖举过头顶,大声的喊道:“神杖,神杖,胡杨之子,以伏羲王的名义,如果此间人没有学会用良知思考,那么就让它们用肚皮走路吧!”
为了使野人们都能听见,他几乎是拼足了劲喊出了神对他们的这一判决。这声音像一阵惊雷般传遍大漠里的每个角落。刹那间,所有听到这声音的野人像是造雷击似的,全部瘫倒在地,抽蓄着,然后,开始用肚皮支撑身体,靠四肢划动来艰难行进,看样子就像是一群娃娃鱼在旱地里垂死挣扎。
土拨鼠乐了,灰熊一家也乐了,而阿都&;#8226;旺则忙着去救他的伙伴们。
在地上用肚皮爬行的野人们已不再咄咄逼人。它们吃力地爬到阿都&;#8226;旺跟前,乞求他的饶恕。这坚硬的沙地,早把它们蹭得遍体鳞伤,它们的眼神里,渗露出哀伤和痛苦。
“你们到底也知道了什么是痛苦,可是,这样的痛苦比起你们带给别人的,简直不值一提,因为毕竟你们还活着。”阿都&;#8226;旺嘴上这么说,心里面却不禁可怜起它们来,可他知道,神的裁决就像是开出去的箭,是没有回头路的。然而,他又揣量着,神毕竟是神,在他们严肃的外表下面,总还包藏着一颗仁慈的心,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只要真心忏悔,并用实际行动弥补过错,在他们那里总能得到宽恕的。于是,他擅自决定,给这些野人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即便不能让它们恢复原先的形体,但只要它们的后代学会忘却和适应,也能够减轻它们的痛苦的。看着野人们流泪的眼睛,他安慰它们说:“哦,我知道,你们在忏悔,并且是真心的,但这还不足以让天神赦免你们的罪恶。为了后代,你们必须做点什么,至少应该弥补你们在大漠留下的伤痕。我看这样吧,大漠里最缺的水,如果你们愿意将天山水引来,当大漠重现生机的那一天,你们也会得救的,到了那时,如果我能够做主,我一定会让你们还用两只脚走路的。”
“阿都&;#8226;旺,我有个主意,它们不是很会挖坑吗,那就让它们先挖条河到黑山城吧,再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缺水了。”洛奇说。
“嗯,从天山到黑山,这段路程不长也不短,就当是你们新生命的起点吧。”阿都&;#8226;旺说。
野人们拼命点头,想到有一天又可以用两只脚走路,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幸福了。
又到了出发和分别的时刻,看着野人庞大的身躯在坑坑洼洼的硬沙地上艰难地扭动,阿都&;#8226;旺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但一想到它们的未来,又多了许多安慰,毕竟从此以后,它们残缺的肌体下面,将孕育出一个正义而又坚强的灵魂。面对着它们黯然远去的背影,他默默祝福它们道:“愿天山的雪水洗去你们的记忆,愿大漠的黄沙抚平你们的创伤,天神会保佑你们的,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相遇,也愿他们能够使你们的后代忘却你们的一切,并在大漠它们的土地上——无论那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保持勤劳、善良和勇敢的品德。”
告别了土拨鼠和灰熊一家,在从枯草地出发去凤凰破的路上,孩子们心有余悸地回味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在他们的讨论声中,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现象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干旱带来的饥荒吞噬食人族的灵魂,驱使着它们无所顾忌地吃人,被它们吃掉的人变成鬼魂后又不甘心过着鬼魅般的生活,便诱杀各种动物以剥取它们的皮披在身上,企望能在阳光下正常生活。这种欺诈和杀戮带来的恐慌促使土拨鼠和其它动物们学会逃避,变得胆小多疑,彼此间不再信任,甚至相互攻击。找不到食物的食人族在饥饿的怂恿下变得更加凶残、狡猾和不择手段。这种循环就像一条死而不僵的百足蛇,从草丛里跟出,死死追缠着他们未定的惊魂,而大漠这一角便也在这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循环中逐渐旋入魔鬼的怀抱。无庸质疑,这个魔鬼就是屠龙氏,是他们导演了这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他们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屠龙氏他们真是害人不浅,相对于只想填饱肚子的野人,上天真该罚他们用牙齿在大漠里垦上一千年的地。”阿都&;#8226;旺攥紧拳头,恨恨地说。孩子们都希望经过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这个诅咒会成为现实。这愿景鼓励着他们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并且更加坚定。
十六、野山凤凰树
神说:世人只看见我冷漠的背影,
却不知晓在那片荒凉之下,
流淌着我的泪水,
……
纵眼望去,去凤凰坡的路似乎再无什么大的障碍。那个多少日子来孩子们和他们的祖先魂牵梦绕的古老圣地似乎一眼就能望见了。在这片神圣的天空下,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神话的味道。眼前的道路虽然荒凉且崎岖不平,但也铺上了令人沉醉的金光,朝圣者们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心中自然难以平静。
山还是那样的山,脚下的绿草却在渐渐地枯黄,鲜花没有了,飞鸟也绝迹了,被烈日烤得龟裂的红土裸露在外面,就像是历尽风霜的老人们生了茧的肌肤,只等着岁月的风沙来将其吹化成灰烬。越是向前,越是苍凉,远处焕发生机的山峦渐渐地被近处越来越多的渐渐兀现的红土墩和孤丘遮住,绿色和其它生命在这里彻底消失了。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尖尖的山顶和陡峭的斜坡占据道路两边,最后连道路也被占据了,使得孩子们不得不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前进。
河图站在高处,观察了许久,才找出原先流经这里的古河道,可惜它早已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谁也看不出它曾经滋养过这一方土地。它建议大家延着古河道走,这样就不用攀岩走壁,而且也不会迷路。
在由页岩层和沙土层构造起来的峡谷中,他们暂且逃避了风沙的扑打,却逃避不了烈日的曝晒,这感觉无处不在的烈日连一点阴影也没有给他们留下,似乎要将他们前些日子得到的清凉变本加厉地讨回来。
这里仿佛与世隔绝,甚至连春天的脚步也不曾光临。
到了峡谷里的一块空地,河图指着一条沟谷说,这便是曾经流向西南方的燕子河的古河道,顺着它往上游走,就可以到达红河故道了。在它的带领下,日落时分,孩子们便到了红河故道的分岔口。河图指着其中通往东方的一个分岔口说,这是曾经的野马河故道,顺着它走,穿过星星峡,便可以到达外婆滩,从那里就可以去东方了。而要出凤凰坡,则必须沿红河故道继续往上游走,等穿过日月谷,再翻过火焰坡,就到达了。
孩子们本来要在这里送别另一群追梦人,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群骗子,他们又不由得感慨起人世间的险诈。然而,那伙骗子用心叵测所描绘的东方盛景确实很有诱惑,那里的有些东西也许是他们一辈子努力之后,也不可窥见的。因而,此时此地,他们又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