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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望敌人杀来,兰斯洛心中赞叹,这一切果与源五郎的计画毫无二异。
在策划这次行动时,源五郎就对义兄解释:兵者,诡道也;所谓的战术,其实就是一门如何让敌人上当,而照自己意思去行动的艺术。
能被花家委以重任来追捕四十大盗的人,当然不是个笨蛋。不过,只要是人,就有一定的思考逻辑,当他得不到充分的情报,没法彻底了解他的敌人,那么一些逻辑内的既定观念,就是可以诱使他上当的主因。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花风苍看不起四十大盗,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唯一值得顾忌的只有那女首领。所以只要妮儿与四十大盗分开,他就会把这当作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顾一切发动攻击。
轻敌、急于立功,单是这两样心理因素,就足以使花风苍无视于可能遇到的危险,迳自采取行动。而这也就是源五郎对他的期望。
“由我们主导战争,是谓天时;选择利于我们的战场,是谓地利。本来应该把敌方统帅的一切调查清楚,才算得到人和……”出发前,源五郎这样笑着说:“不过花家这一代没听说有什么了不起的谋略人才,单是这样,也足够了吧!”
结果,一切就像源五郎推演的一样,花风苍指挥骑兵队,像席卷而来的洪水,从四面山坡上往中心谷地杀来。
“该死的强盗,受死吧!”
这句话兰斯洛也不知被人骂过多少回,现在听了当然是面无表情,只将手扬起,打出号令。
二十三人弯弓射箭,朝四面山壁射去。花风苍看得仔细,依然又是那会喷烟爆炸的鬼东西,这票强盗真是不知变通,自己这次已然有备而来,又岂会被这小伎俩给阻住?何况这次两千人一起发动攻击,这些小把戏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这个推论没错,错的是结果。这二十三支特殊弓箭的目标非人非马,而是山坡上几个被画了红圈的位置!
二十几枝箭的效果有限,但是当落下的地点埋有大量火药,那又是另一番结果。
爆响连天,呛人的黑雾弥漫四处,耀眼火光冲天而起,声势骇人。靠在爆炸点的骑兵们首当其冲,血肉横飞,稍远处被波及的,还有连人带马被轰上天的。
爆炸震得土石松软,立刻便造成山崩。四面山坡分崩离析,顺着地势一齐往中心塌落,骑兵队本身的重装反而成了致命伤,多数人根本连策马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就与身旁同伴撞作一堆,夹带在大量砂石里,滚雪球似的被冲到崖底。
人们的惨叫、马儿悲嘶,在山崩的巨大威力下,显得分外渺小,才不过片刻功夫,适才还得意洋洋的两千精兵,大半都被掩埋于泥沙土石之下,所能幸存者,不过是武功较好、运气又不坏的百余人而已。
花风苍还活着。他的武功无疑是这两千人之冠,所骑的也是一品良驹,虽然受了伤,却仍保住一命。他打着寒颤,望向周围的一切,众多与他一同征战的子弟兵凄惨地在血泊中呻吟。
纵然不愿意接受,但惨败已是事实,花风苍只是无法理解,四十大盗为何要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让他们自己与敌人一同埋葬在这山崩下?
难道当真是走投无路,为了报复,不惜同归于尽吗?
显然不是……
“哇哈哈哈!一群笨蛋东西,什么狗屁花家,本大爷今天略施小计,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全上天堂了!”
狂妄至极的大笑刺激着生还者的听觉,在适才花家军所立之处,赫然出现了二十多道骑影,正是应该已葬身于土石底下的四十大盗。每个人都是尘土满面,却毫发无伤,真不知他们怎么逃过一劫?在为首之人的身旁,一个秀美如同女子的青年策马而立,便是那日与商队一起行动的美男子。
许多疑问出现在心里,花风苍无暇细想,整体战已经惨败,要挽回个人名誉的办法只剩下一个了!
“卑鄙无耻的奸贼!够胆的便来与花某决一死战!”
花风苍拍马奔上山坡,往四十大盗那边驰去。个人的武学修为便是他现在最后的筹码,而在这一方面,身为花家新一代菁英的他,极有自信!
“好!就给你个光明正大的死法!看看你们花家武学到底有什么名堂?”
兰斯洛一声长笑,拍马往下奔来,一手已按在腰间的风华刀上。
一骑由上奔下,一骑自下闯上,八蹄飞驰,两边便要短兵相接。
花风苍一见兰斯洛奔来的气势,一颗心就笔直地往下沉去。
源五郎在山顶凝望,亦是不由得赞叹。天魔功不愧是魔族镇族绝学,除却本身雄强精奇,竟还能与兰斯洛自身的“干阳大日神功”融合无间,将他的鸿翼刀推升至如此境界!
刀虽未出,其势先发!兰斯洛此刻的每个动作,都和马匹的奔驰、四蹄着地的震荡、对面敌手的杀气配合得刚好,没有半丝多余,而这些全是在无意识下自然完成。
万法自然,不假强求,这已是迈入天位的前兆……
首当其冲,花风苍的感觉只有更强烈。他尚未发招,却已经感受到敌人的杀气将自己笼罩,任自己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将要到来的命运。
这只是一种感觉,却又强烈得恍若真实!
花风苍不信,硬是一咬牙,奋起全身功力,在将与敌人接触的前一刻抢先一击!
花家武学,历来以快绝身法、腿功驰名天下,形化于兵刃,则为暗器、快剑!花风苍人在马上,已发出三十三种得意暗器,跃离马背时,又居高临下再发二十五种大小暗器,同时一剑厉电般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