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干。”
“那就没办法了。各位,我要给你们看个有趣的东西。”
她对我们行一个鞠躬礼,连腰都弯了下去。我们需要拍手吗?不过,我们倒是照着她的指示,坐在床上。她说:
“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可以从床上起来。也请不要插手管我们的事。这是我们的世界的事,如果你们插手,会让我很为难。各位知道了吗?”
我们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妮莉亚又叮咛了好几次,才转过身去。
她先举起桌上的第一杯酒,像是在跟月舞者干杯似地伸出去之后,一口气喝干了。哦!她竟然一次就喝光一杯那种烈酒?妮莉亚放下杯子,稍微眨了眨眼睛。
接着,她举起匕首向上扔了一两次,拈拈看匕首的重量,突然咻地就射了出去。
“啊!”
伊露莉低沉地喊叫了一声。匕首飞出去之后,插在月舞者的左耳旁边。可能只差一两根手指头的距离就会射中了吧!我们全都惊慌不已地看着妮莉亚。她说道:
“放弃吧!”
月舞者却摆出全然不为所动的态度。
“我才不干。”
妮莉亚点点头,随即举起第二杯酒。应该要阻止她才对吧?妮莉亚还是一口气就喝光,这次则是用两手掩住整张脸。她从指缝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呼!真的很烈……”
她举起第二支匕首。同样是先向空中扔上去之后接住,如此扔了一两次,检视是否平衡,接着就直接射出去了。月舞者一动也不动,这次匕首是插在他的右耳旁边,距离大约一指的墙上。
“放弃吧!”
“不干!”
妮莉亚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在意的样子。她一听到月舞者的回答,又举起第三杯酒,直接干了。从她的嘴角流出了一些酒,流到下巴上。她放下酒杯后,头摇晃了一两下。她抓着桌角,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用力摇摇头之后,再度站直起来。卡尔真的忍不住了,他站起来。
“妮莉亚小姐!”
“后面的不要说话!否则杀了你!”
一听到如此破口而出的狠话,卡尔整个人都僵住了。这简直是咆哮。妮莉亚并没有往后看,只是举起第三支匕首。那是伊露莉的左手短剑。
妮莉亚向上扔了一两次。这一次,她没抓好!那把左手短剑往下掉落,直直地插在妮莉亚的脚边。她嘻嘻笑着说:
“真不错的刀刃……”
她拔起它,因为那把左手短剑很容易就被拔出来,结果害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她气喘吁吁地抓着椅子站起来。接着,她做了个深呼吸,张开双腿站定之后,手臂往后作势要射。这时候月舞者说:
“我放弃。”
“我喜欢一丝不苟、干净利落的男人。”
妮莉亚咧嘴笑了笑,摇摇晃晃地走向月舞者。妮莉亚在月舞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但是月舞者一动也不动。我们全都以惊吓的表情看看妮莉亚,又看看月舞者。月舞者则是表情不变,还是一副不高兴的脸色;妮莉亚摇摇晃晃地走回来,瘫坐在椅子上,把刚才她拿起的第三个杯子递给卡尔。
“卡尔叔叔,对你大声喊叫,真是对不起。”
卡尔几乎是在无意识之中接过杯子,妮莉亚立刻将酒杯斟满。卡尔看了一下月舞者,又看了一下妮莉亚,接着摇摇头,然后把酒干了。
“嗯,真不错……”
结果卡尔就昏过去了。卡尔又不是妮莉亚,一次就把整杯酒喝光,当然是太勉强了。卡尔倒在床上之后,完完全全变成一个被我们遗忘的人物。
妮莉亚把放在桌上的第四杯酒递给伊露莉,伊露莉并没有接下酒杯,她直盯着妮莉亚。
“我并不知道你是不是很会射匕首,但是喝酒这件事就是表示会失手的意思,是吧?”
“是的。”
“这意味着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吗?”
“这要看这位朋友的判断啊。他要是觉得自己死了也没关系的话,就会继续坚持下去。如果认为自己生命宝贵,他会放弃的。所以不是我在选择的,我只是制造情况而已。”
“硬要人从生命与意志之中选择一个?而这是对方的自由?”
“完全正确。”
伊露莉接下了酒杯。静静地喝了一口之后,她开始用力眨着眼睛。
“呼,呵,呵。这酒太烈了……”
“很快就起作用了吧。”
伊露莉的上半身摇晃着,慢慢地说:
“……你和修奇是在不同的意义之下,呼,结交朋友……呼,硬要别人去选,选择。人类啊,真是难懂……”
妮莉亚看到伊露莉这个样子,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将第五个杯子递给杉森。他不说二话地接过杯子。接着妮莉亚把二个空杯斟满之后,拿了一杯给我。“刚才听起来你好像有喝过这种酒?这是展开人生新局面的酒。”
我虽然接过酒杯,但是不怎么想喝。妮莉亚拿着另一杯酒走向阳台。
“我去吹吹风……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妮莉亚走到阳台那边,将手肘靠在栏杆上。我以一种错综复杂的表情望着我手中的酒杯,接着看了看月舞者。他正瞪视着阳台那个方向。我走过去对他说:
“你要不要喝一杯?”
“我只要你把我放开。”
“你真的放弃了,对吧?”
“那个女的都相信是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
“好。”
我放下酒杯,一只手拔出巨剑,仅用另一只手解开他的绳子。月舞者揉一揉他的手腕。我后退几步距离之后说:
“那男的绳子由你去解开。”
月舞者解开了那个刀疤男子的绳子。两人头也不回地,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之后就走了。只留下散落在地上的绳子,还有插在墙上的两支匕首。间隔正好是一个人头的距离。
我摇了摇头,拔出匕首。
回头一看,杉森已经把那杯酒喝光了,而伊露莉则是一面身体摇摇晃晃地,一面努力想让卡尔躺好一点。但是她把卡尔的脚抬上床放好之后,为了将整个头埋在床上的卡尔翻过来,正在艰苦奋战着。我走过去把卡尔扶好躺正,随即伊露莉微微笑了笑,并且拿起她放在桌上的那一杯酒。她一面舔舔嘴唇,一面说:
“嗯,真,真的是很烈。哈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