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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酒杯破碎。水珠溅起,湿了一地。酒气萦绕鼻尖。小水的安心,逸淋地吃惊。还有江黎的心痛与仇恨,所有的画面都在同一时间定格。
“啊!”江黎尖叫,双手插进头发中,疯了一样,不停的抽扯发丝。
逸淋也醒悟,心中怒火既起。他以为她出事,心乱如麻,心被尖利刀割了上千上万遍,为了她,他不惜惹怒黎儿。她却把他的担心,忧心,伤心,肆意放在脚下蹂躏,他是瞎了眼才会为她难过,他忘记了她一直以来最喜欢玩的骗人把戏。
她恨黎儿,所以才故意打破酒杯,让黎儿伤心。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嫉妒与仇恨驱使下,人格扭曲的人,利用别人地同情来实行她的报复计划。
逸淋放下小水,动作很慢,却不带一点感情,却柔情满怀将江黎拥入怀中,细心呵护,仿佛时间上就剩下他与江黎两个人。
在如水月色中,两个就这样拥抱着,好像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小水抿唇一笑,转身悄悄离去,她已经把那杯毒酒打破,救援运动也完成了,这里也没什么好让她留恋的,呆在那里看人家你侬我侬,自讨苦吃,她还不如回去看看书,然后睡觉去。
还没等她走多远,就听见“簌簌”树枝摇晃声音,接着几道黑影从隐蔽的树荫中跳出,树叶也随着林乱窜向天空。黑影凌空一跃,跳上屋顶,然后向着一个位置飞去。
月色下,他们手中的那把大刀,闪着骇人的银光。
当所有人四处逃窜时,只有一个人临危不惧,大喊一声:“小心。”
千钧一发之时,逸淋揽起江黎,脚尖点地,后退好几步,只见他手一用力,把江黎丢到旺财手中。几个人不给他放松机会,立刻扑了过来。
突然,院中又窜出了七八条黑影,耳边只有呼啸而来的风声,人惨叫声,还有兵器与兵器撞击声。小水眼中是像老鼠一样四处窜的人群,人与人厮杀,鲜血溅落的悲惨。
越来越多的血,越来越大声地悲惨呼救声,这里像血性的屠杀场,血腥、残酷、无情。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一抹黑色身影向她扑来。
好像有人嘶吼:“小水!”
眼前一片黑暗,厮杀,哀嚎,血色,尖叫,全部消失不见了。
她的世界安静了,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
这不过是一个恶梦罢了。
第一百零二章疏影横斜水清浅
他无法摆脱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他双手颤抖,将她抱起时,手被温热的液体沾满,他知道那是她的血,他的月牙白长被她长袍染成殷红。
为什么血还是源源不断的溢出,他已经封住她的道,怎么还是有血流出,她那么娇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流出那么多的血,她会失血死亡的。
不!他能让她死,这次绝对不会放开她,一定要废掉她的双足,这样她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你快醒啊,我不会责骂你,我再也不会抛弃你,我会好好的爱护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逸淋把血人紧紧揽在怀中,口中喃喃出声,却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
昔日风流倜傥,潇洒轩逸,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之气的人,此刻却像个婴儿般,无助的哭泣,比星空更闪亮眼眸,如今暗淡无光如一潭死水。
威慑的男人,满脸怒容,高大健壮身材在目睹了一潭血水之后,也为之一振,随即调整好心态,走了过去,一手推开抽泣的男人,愤怒的丢了一句:“没用的人。”
随即抱起昏死过去的人,往里屋走去,冷静的下命令:“把决明子给我找来!”
他跪在地上,看着满身是血的人,被逸天带走。他的无力站起,他是个没用的人,连妻儿都保不住,他真是个没用的人。
夜很宁静,方才厮杀,早已逝去,世间万物,往复循环,无声无息,不会为人而停留片刻。时间不会倒流,过去的只能成为记忆。脑海中的一个片段。
床上的人,血停止的溢出,白色床单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她脸色苍白如一张纸,嘴唇干裂,气息微弱,一朵鲜艳的花,正在凋零。人生曾今姹紫嫣红的开过,如今也这般萧条。
决明子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全神贯注的施针。
房中传来一阵凄厉叫声:“啊!”
一时间逸府乱成一团。丫鬟进进出出。每个人地神色都异常地严肃。
直到三更天。寂静昏暗夜晚。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哭声:“啊。啊。啊……”
第二天。朝阳刚探出个头。万物还未苏醒地时候。江南首富逸家府邸。却一片死寂。被一层黑色忧郁所笼罩。府中各个角落。都挂着奠字。白布在无力随风扬起。
这一天。府中没有笑声。没有哭声。人们都在无声地为年轻地女子叹息。年轻生命。在萧瑟秋季。画上句号。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她安静躺在床上。身上换上了绿色长裙。很清新干净。不像昨晚满身血渍让人心寒。精致脸很平静。没有一丝神彩。双手搭在胸前。安静释然。
她只是睡了,很快就醒了!逸淋颤抖的手,抚上她的白皙而没有温度的脸,冰凉透过手心传到心底。怎么这么凉?握着她的手,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一刻也不肯松开。
留给他地,还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门开了,有人站在门口,无奈的道:“该上路了。”
“不准碰她,”逸淋抓狂似地挥动拳头打进来的人,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尽是恨意与绝望,“你们都给我走开!”
来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接近那个精神失调,近乎疯狂的人。
闻声赶来地人,站在门口,威慑将里面的人横扫一眼,冷冷的道:“她已经死了,你还不肯放过她?你想让她死不瞑目,才甘心!”
“胡说,小水没死,她不过是想睡觉了,”逸淋坐在床边,深深的凝视躺在床上没有呼吸的人,温柔的爱抚,动作那么细心,那么认真。
站在一旁的人见了,眼睛忍不住发红,都低下头,默默擦泪。
“时辰已到,大家动手吧!”逸天心中暗叹,早已如此何必当初,自作孽不可活。
敲锣打鼓声响起,一行人面色痛苦,缓慢往山上移去,留下一路白。
在满上中,又多出了一个小小的墓,上面插上各色花,墓碑上清楚可见:爱妻水清浅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