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大概想不到吧,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最后还是会害了无辜的人。他想起那双疲惫的眸子,无声的笑了笑。……在她面前,此节还是揭过不提的好,否则依着她的性子又想要去救抚琴,那可是真真的麻烦。
他一边想着一边站起身,眼角却捕捉到一缕幽光,那是和周露柔软如春水的目光不同的眼色。带着三分无情,三分冰冷,三分极淡的温柔,余下一分空茫。
他的心里一跳,这么熟悉的目光,只有看到他的时候才会有。
如今她已经是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淑妃。在看旁人时,双眼明媚如春阳。
御花园里的擦肩而过,她没有见他,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他们真的太久没有见面了,久到他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还要一直记着她。
那时候,春日杏花吹满头,谁家少年足风流。谁家少年呢?……到这时候也该忘了……
他于是抬起头锁上那目光,从容,含笑,悠远,且是深刻的,缠绵的。要借着这一眼镌刻下她的样子,然后,忘记。
从此,从此萧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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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从此萧郎是路人(二)
慕容苏回到王府之后直接去了东上屋,正看到月影在练剑。零点看书
自从和他讲明了之后,她在阖府上下的人前面也不再避讳,原本的那一份冷淡疏离越发的彰显,既不温柔也不和善,除了小红小绿外加司徒星,没什么人敢来东上屋串门。
他听说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到各处游历,一个小小的姑娘家,除了手里的剑,那份孤漠也是风霜历练出来的保护色。
可是,其实她有着一颗正直单纯到甚至算得上火热的心。
她在使剑的时候有种别样的韵致,紫衣蹁跹,如蝶如燕。慕容苏远远的看了一眼,慢慢的走过来。
没走几步,碎心剑便指在了他的胸口半寸。剑气森冷,他却是笑得戏谑:“你若再拿剑指着我,我就不告诉你宫里头的事究竟怎样了。”
月影淡淡道:“堂堂辽阳京第一王爷,也怕被人拿剑指着?”
他侧过身子避开剑锋,朝前走了一步,道:“我当然怕。除了你没人敢拿这种东西指着我。”
月影瞥了他一眼道:“看起来你的心情倒是不错。”
慕容苏站定了,突然道:“吃过了吗?我请你去吃饭。宫里头待了一天,饿也饿死了。”
月影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下一刻就被他推回房里换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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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想到一向华丽矜贵的慕容苏会真的带着她出去吃饭,还是那么一个简朴素净的地方。小巷深处的一扇木门,门楣上是“临水照花”四字,进了门也不过两进,临水一长溜木廊子,用竹篾隔出一间一间屋子,桌椅是半旧的榉木,两三棵秋海棠,空气里浮着晚桂淡香。
他自己也只是穿了半旧的一身天青团花长衫,身上零零碎碎的珠玉一件也没带,就像是那天在简若尘家里见到的模样,月影反观自己藕荷色的缎子长裙,玉穗轻摇,倒是比他更富贵。
这“临水居“的老板显然和慕容苏很熟,口口声声称他“苏公子”,一边往里头让一边笑道:“苏公子好久没来,如今荷藕都下市了,那糯米糖藕怕是吃不着了。”
说罢眼神一转,问道:“这位姑娘是……”
慕容苏浅浅一笑,握起月影的手,道:“这是我家娘子。”
在老板一叠声的“苏夫人”里,月影淡淡的笑了笑,一言不发的跟着进了最里面。
这一间两面临河,水声潺潺,枕河人家的欢声笑语隐隐传来,竟有难得的清雅别致,就像一下子从云端落在了凡尘。零点看书月影怔了怔,这才问道:“事情究竟怎么样?”
慕容苏眼神飘向廊外,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要救豆儿。”
他唤着周露的小名,自然的就像对方不过是一个家人朋友。月影想了想,淡淡道:“她只是倾心与你,何罪之有?”
他又多情妖娆的笑起来:“就为了这个理由,你一整夜又要追林立,又要把豆儿的簪子放到子衿阁里,还要教她说谎。对了,林立房里那些桃香的东西也是你放的是不是?天下倾心于我的女子这么多,你都要对她们这么好,岂不是太累了?”
月影不理他,正色道:“宫里头找到林立了没有?”
“一时还没有。你究竟把他藏哪儿了?”
“往东去不知道哪个巷子里。”月影皱了皱眉,“我给他服了‘天丝蛟’,十二个时辰之内恐怕神志不清说不出话,他身上又有凶器,又有西宫里头的财物,这勾引宫女谋财不成暗下杀手的名目应该成立了才是。”
慕容苏好笑得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宫里头是什么地方?谁有心思去做这青天大老爷呢,这么些时候,这个叫林立的倒霉家伙恐怕早就死了。你也不问问是谁主使的再给他吃毒药,现在是死无对证了。”事情既然没有成功,留着那些暴露了行迹的人就等于自寻死路。林立被找到之后的下场,恐怕和抚琴是一样的。
月影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一节,半晌才有些气闷道:“他杀了桃香,一命换一命,死了也是活该。”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微动,看着对面的慕容苏道:“你认为这件事是谁做的?”
慕容苏眼神一冷,却轻轻笑道:“想我死的人很多,我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