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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中夹杂风吹过的幽淡,和一种令人心碎的声音,伊维莎……她在哭。
凌风扬死的心都有了。
作为皇子,他可以很坦然地說他对任何一个妃子,都没有专宠的义务,他也可以以施舍者的身份,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他以前也确实是這么做的。
但是伊维莎不一样,在她面前,凌风扬觉得只要她喜欢,把自己当成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心里为自己留着哪怕一点地位,他就会觉得开心……应该說是,很幸福。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凌风扬自责地靠在一根紫竹上,出神地看着月夕楼。
“殿下,上去說吧。”跟来的内侍看皇子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谁在弹琴?米娜和米亚是不会弹琴的,伊维莎在哭,那么是谁在弹琴?凌风扬听着忧伤的乐律,心口一阵触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极速涌出一样。就算是皇宫的御用乐师,也没有办法将情感引入地這样真实,此乐只应天上有,說的应该就是這种琴声吧。
内侍看皇子没有上楼的意思,也就都跟在一边不說话了。
月夕楼一桌的菜摆在那里,伊维莎嘤嘤哭泣,琴边的男子一言不发地抚动琴弦,如水的乐律轻轻荡动在伊维莎心里,她隐约能够看见男子胸前的项链,透着温暖的光芒。
然而,他那无时不刻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此时却是荡然无存。
“公主……”米娜围着伊维莎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公主你到底怎么了?”
“米娜,我没事。”有点嘶哑的声音,不像从伊维莎嘴里說出来,倒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哽出来一样。
“公主,如果你想离开這里,防备不严的驿宫正是个好机会。”米亚也劝道。
伊维莎木然地摇着头:“谢谢,我不想给爱普拉带来麻烦。”
“但是……”米娜又接着說,“公主你,至少……至少吃点东西好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如果生日不开心,接下来的一年都不会开心……”
“米娜!”米亚喝止了米娜继续說下去。
伊维莎却一瞬失笑,是啊,這么久投入到皇子繁忙的事务中,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但是结果那个男人是怎么对自己的?
琴声悠扬地飘荡在空气中,伊维莎能感觉心情一点一点地好起来。
其实本来也就是避世于深宫的打算,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过于接近皇子,又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所以自己期待的太多罢了。
伊维莎找到了安慰自己的說法。
琴声停了下来,一曲终结,凌风扬靠在树上也似乎猛然惊醒,正准备上月夕楼一看究竟,没想到一个女子双目含泪地站在他面前,再一看才发现两边的内侍都已经跪下行礼了。
“雅琉,你怎么会在這里?”凌风扬不禁出口问道。
“恕雅琉无礼,”娜兰雅琉也似刚刚惊醒一样,几乎吓得一跳,赶快对皇子行礼道,“无心公子的琴声果然无人能比,难怪能够挑动伊嫔娘娘不为任何人所动的芳心。”
“這是什么话?”凌风扬不知为什么,被娜兰雅琉這样一說,一点上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雅琉不该过问为什么要无心公子一同随驾避暑,只是宫中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雅琉听得不太开心,又怕姐姐拿住什么把柄,准备先来月夕楼跟伊嫔娘娘說一下,没有想到就正碰上……”
毕竟关系宫妃的名节,娜兰雅琉說的做法,缓解妃嫔之间的争端,也没有任何可挑剔之处。
“上次希妃說,伊儿在青楼过夜,就是跟紫无心在一起吗?”凌风扬没有娜兰雅琉想象中的愤怒,声调十分平静。
娜兰雅琉淡淡回到:“是的吧,這个雅琉倒不太清楚,不过为了殿下和娘娘的清誉,恐怕还是得让伊嫔娘娘注意一点,是雅琉多事了吗?”
凌风扬伸手摸了摸娜兰雅琉的脸,看着她单纯无私的表情,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笑,没有說什么,就转身离开了月夕楼。
“娘娘,殿下不相信你吗?”娜兰雅琉身边的女官很急切地问着。
娜兰雅琉苦笑着:“难为我特意通知紫无心今天是伊嫔的生日,也让皇子殿下撞见了,竟会是這种无所谓的反应,看来殿下也不像传闻中那么迷恋伊嫔嘛。”
‘98隐诉真情
“你有什么想法?”紫无心的从琴上移开手,走过去轻轻将手绕在伊维莎的脖子上,“那位琉昭仪特意把我叫来,不是就为了看這场闹剧的吧?”
“她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伊维莎冷然一笑,“还不是紫苑出来的消息吗?”
伊维莎的一语点破,紫无心没有感到任何惊奇,她本就是這么聪明的女子,心亮的就像水晶,纯澈透明,整个人如一块宝玉放在凌风扬身边,散发着很幽淡的光,却能够让那个男人无比安心。
为什么是他?难道只因为出身天朝皇族,這世间一切的美好,他都可以肆意摧毁,這世间一切的珍宝,他都可以随便占据,紫无心觉得先乱掉的,反而是自己的心。
“吃点东西吧。”紫无心轻卷袖端,在桌边舀起一碗粥放到伊维莎面前,见伊维莎没有吃的意思,又拿起勺子,将粥送到伊维莎口中。
紫无心发动的强烈暗示之下,伊维莎并没有拒绝。
伊维莎茫然无措的样子,让紫无心很是心疼。
“伊儿,你没有想过,今天你就算你进入殿内,该如何面对他呢?”
“我……我是他的妃子。”
“那又如何?”紫无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动气。
“可是……我都……已经有心里准备了啊……”伊维莎含泪微笑的脸,看起来就像是映红的夕霞,凄美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