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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流霜在战场上受伤,双眉紧锁的痛苦模样;安陵无痕被射下骑兽,血染遍地的悲凉场景……那一幕幕从眼前迅速晃过,每一幕都令他刺心般痛!
“雷昊天!你如果只是要王位,要复仇,那是你跟承宇之间的恩怨,我全可以不管!但你为什么要把‘七煞’拖下水?又凭什么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拉下水!你说啊!当年你把无辜的峥云拖进你的恩怨之中。害得他差点死掉,还不够是不是?”
雷奥提斯没有答话,距离那么近。他终是看清了青龙王腰上的玉笛——那根被南齐王偷了的峥云给他的笛子!
原来,彼此都让隐藏在幕后的天帝给耍了……
时间似乎被放慢了速度版,雷奥提斯伸手去拿那根笛子,剑麒似乎早就料到对方的举动,先他一步锁住其手腕。一来一往之间,雷奥提斯一把反抓住剑麒的手腕,终究是信了青龙王的身份。因为,这些招式,都太熟悉了……
雷奥提斯盯着那双愤怒、含泪的紫眸……难怪尧不认他,穆峥云的事,是其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比四千年前的那次更为严重。此刻,作为信物的笛子竟然悬挂在尧的腰上,天帝设的是什么局,已经是很清楚了。
“尧,当年的事情早该一笔勾销,现在有人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你不要在此刻翻旧账,反而混乱了自己的判断!”
话是这么说,但是雷奥提斯内心清楚的知道,遗失的笛子到了对方的手里,被人用这种方式造成的误会,尧是不会信的。
“哦,挑拨离间?”
果然,剑麒俊美的脸庞泛起温和的笑,下一秒却是狠狠甩开对方的手。
“你告诉我‘七煞’笛子被偷了是吧?请问有谁能够从你麒麟王的眼皮底下得手?无痕他们是你相处了四千年的同伴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将他们往死里推?……不,或者说你这个人本来就是狼心狗肺,为了王权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一点都不意外!”
剑麒恨极雷奥提斯今次竟然胆敢光明正大的跟冢越王合谋,借助他手中那股来路不明的强大力量。想要突破沉默森林外围的限制。谁知道对方进入山洞是不是欲图谋不轨,危及陵尘等人的安危,所以青龙王出言咄咄逼人,没有留半点余地。
说完以后,剑麒的目光遂转移到了对方手中充满力量的小球上。算是雷奥提斯反应敏捷,一看不对之时,立刻将它使劲甩了出去,否则就连他都有生命危险。而下一个瞬间,那颗尚飞在半空的金色小球便“轰”的一声,炸成了粉末。
“尧!”
雷奥提斯用力吸了一口气,对当前的情况简直是无语问苍天,如果方才他还有任何一点怀疑的话,这会儿也被冲没了。要知道,“沉默森林”作为守护“天脉”的圣地,惟有陵尘、尧和妖魔王希瑟才能够在这片森林中使用魔法——就连天帝也不行!
“总而言之,这一次我没有背叛你!信不信随你!”
如果此刻“七煞”中的任何一个在场,都定会软言相求,先抚平了青龙王当前的怒火再说。可惜雷奥提斯是王——骄傲的王者,宁死不愿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低头。
只是话才出口,麒麟王的脸上便浮现出苦笑的表情。记得当年穆峥云的那件事情,自己就是这么面不改色的告诉还是少年的尧他不知道,随其信不信——尧信了,但却导致穆峥云差点重伤不治……
“很好,当年我问你峥云被关在哪里,你就是以这种凛然的表情,坚决的口气告诉我你不知道,说信不信随我,可结果呢?结果你就是帮凶!十天,我们的营救行动延误了十天!害他差一点送了命!现在,你居然仍有脸这么说?你说我会信吗?”
青龙王闻言后,仰天冷笑了数声,新仇旧恨累积在一起,他心里还在燃烧的怒火,顿时都凝结成了寒冰。
“信不信由我?雷昊天,告诉你,我谁都信,就是不信你!”
话毕,剑麒蓦地抬起右手,刹那间五根手指的尖端寒光闪烁。
“‘笛在人在,笛亡人亡’——既然当年你敢那么说,今天笛子落在我的手里,你就去死吧!”
五根蕴含着魔法的利爪,一举穿透了雷奥提斯的胸膛……
胸口忽地一凉,痛楚随即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雷奥提斯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认命的笑着,他伸出手,轻触对方的脸庞……躲不开的,尧身为“地脉”掌控者,能够在“沉默森林”之中自由使用魔法,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其对手……
只是尧……当你知道,自己杀错了人的时候……你要怎么面对峥云……又要怎么面对……你自己……
“当年在麒麟王宫,你苦找不到的凶器……”剑麒淡淡地说道,猛地拔出爪子,“就是这个!”
刹那间,鲜艳的血液喷溅出来,拉出一道道红色的血光。雷奥提斯捂住胸口,身体靠住树干慢慢地滑下去。
尧,原来那夜,你就是怎么毫不留情的穿透了自己胸口的吗?为了不被强制留下……
“尧,告诉我……峥云……是不是还活着……我只想……只想知道而已……”
雷奥提斯的喘息声变得急促,吃力的低语。如此严重的伤,就算平时都不易救活,更何况是在无法使用治愈魔法的“沉默森林”之中,所以这一次,他死定了。
尧,很久以前你就想要我的命了吧……如果没有峥云拦着……
雷奥提斯无力的闭上眼睛,每个人都必须对其做过的错事负责……当年的原谅来的太过轻易,所以时隔数十年,他终是要为那个一时兴起下的荒唐决定付出了代价……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拜托……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