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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低头还是抬头,总之那么对着你们说话脖子会很酸。”
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从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任性得可以。伴随着佛德等人的窃笑和沙奇亚他们瞠目结舌的瞪视,俊美的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色。
“反正椅子是加了,要不要坐我也不能强迫你们。不过我这个人其实是很怕压力的,一看到别人对我恭敬的样子就觉得好像对方把他们的责任、希望全都砸到我头上,然后我的脑子就会很不幸地停止运转。”
一边看着米勒呈上的对落月城的分析报告,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全天下会用这种说辞来威胁自己手下就范的人可能只有这个来自人类界并且对阶级礼法避若蛇蝎的男人。
“那个混账到底去做什么了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终于,娜蒂亚忍不住爆了出来。
今晚,为了确认伊达·;卡托鲁的为人,沙奇亚和佛德一起进入“森之亭”闹场,剑麒则是假扮他们的侍从。蓝西洛虽然给了他高贵的身份,但是身为妖族的事实却常常为他的行动带来阻碍。
原本闹了事,见到了伊达·;卡托鲁,也成功地全身而退。但偏偏出了“森之亭”,剑麒却说他要私下一会伊达·;卡托鲁,打探白虎守军在落月城的实情,所以让沙奇亚和佛德先回去。可现在夜已过半,还不见他的踪影。
“你们几个!难道都不会担心一下吗?”
娜蒂亚“啪”地一掌拍在精细打磨过的石质玉桌上,恶狠狠的目光直射正拿着布仔细擦拭那两把尖锐细剑的佛德以及在一旁笃定地打起瞌睡的克拉克。她和沙奇亚等人不熟,所以就算发火也只会冲着保卫者们。
“只要不是千军万马的战场,单打独斗谁会担心他啊?”
克拉克睁开一只眼睛,有些埋怨地瞥了一眼娜蒂亚,这么说完后又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显示他先前是被吵醒的。
“开什么玩笑!被抓也是有可能的啊!是佛德说那里的守卫很森严不是吗?”赤红色的美眸瞪向一边悠哉拭剑的美男子。
“就算是被抓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不是吗?况且目前还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这么急躁只会自乱阵脚,别让别人看笑话好不好?”佛德淡淡地笑着,有意无意地朝沙奇亚等人的方向瞄了一眼。
娜蒂亚哼了一声,坐了回去。她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几个和紫藤殿员之间的暗潮汹涌。一方是一路从南齐同行而来的伙伴,和剑麒有着过命的交情;另一方是不久前才归于剑麒麾下的部属,从根本上来说,紫藤殿的这些人连剑麒都不服,又怎么会服没有半点官衔在身的他们。
那些人的涵养功夫都是一流,虚伪的温和是他们的保护色,外表对人的态度永远文雅有礼,但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敌意却十分明显。今晚虽然看在剑麒的份上,沙奇亚和佛德联手在“森之亭”上演了一场好戏,可这并不代表两方人马之间关系有所改善。
在南齐的时候,佛德他们就是因为官场上阴险的互斗而辞官退出。虽然卡迈尔大人希望他们能够加入白虎的军籍为其效力,但如果在白虎领地任职的朝臣都是那种类型的人,则今后的日子恐怕仍得和从前一样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样想着,佛德和克拉克对视了一眼,不由地想要打消原先的计划。刚才佛德挑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沙奇亚等人完全当作没听懂的样子,只在嘴角浮现出讽刺的冷笑,这种阴阳怪气的个性将来怎么共事?
“怎么?大家都还没有睡啊?”悦耳的轻笑声从门口传来的同时,修长的身影也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纯白的丝织长袍直垂到脚踝,领口镶着耀眼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清澄的玫瑰红色,腰际系着细细的纯金链条,富贵人家的衣服,就是再朴素也能让穷人倾家荡产,娜蒂亚的牙根咬得生疼。
“你这该死的浑蛋!我们在这里等得心焦,你居然悠闲到沐浴完才过来!”
“我是从‘森之亭’后花园的人工湖潜进去的,不洗澡,难道就让我踩着淤泥,挂着水草过来啊?那模样很难看耶!”剑麒笑得万分无辜的样子甩了甩还在滴水的长发,证明他是一洗好就过来了。
“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怎么都窝到这里来了?”回来之后他本来想找佛德和亚兰一起商量后面的计划,却发现两人都不在房中,询问了侍者才知道大家都集中到“沉默之间”了。
“你还说呢!临时更改计划一个人去冒险,你是嫌我们的心脏太好是不是?”
眼看着娜蒂亚又要喷火,拉卡赶紧进来打圆场,“好啦,娜蒂亚,剑麒已经平安回来了,这是最重要的啦!”
“不但平安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些真实的情报。”
殷红的唇畔荡漾着柔和的笑意,听到他这么说,娜蒂亚只好抿了抿嘴,暂时停止想要找他麻烦的冲动。
接着剑麒将他从伊达·;卡托鲁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大家。
“莫伊·;齐格勒将军是死在政变的阴谋下,戈德罗之所以提名伊达·;卡托鲁,是为了败坏白虎军的声誉,卡托鲁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听从南齐的摆布,一方面放出百姓知晓的白虎将领玩忽职守的流言,一方面派遣南齐军乔扮我军骚扰市民……”
有关冥幽森林叛乱的大概,剑麒都已经跟佛德他们详细解释过,只是淡化了自己在其中所出的力。至于沙奇亚等人本来就是白虎的人,对那次叛乱当然是知之甚详。所以此刻剑麒提起戈德罗,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位前任紫藤殿主是白虎领地的叛徒。
“就算真的发生战争,也要把起因归结到白虎王身上是吗?钟游……好狠呐!”亚兰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