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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为我把脉。”邱蓉瞪着眼睛冷喝一声。
薛染液仍不放手,枣儿站在一旁焦急万分,这太子哪是为夫人把脉,明显是在轻薄,护在邱蓉身前急声道:“还请太子自重。”
薛染夜面不改色,放开了邱蓉,眯眼望着她柔声道:“莉夫人上月何时见的红?”
“什么?”闻言枣儿大惊一声,“请太子自重,不要轻言。”
邱蓉更是皱紧了眉头,盯了他好一会,从袖中掏出一粒白玉珠,扬手砸来了他的脸上,冷声道:“原来北国还有这样的太子,殊不知北国皇帝又会怎样?”
邱蓉此言一出,枣儿呆呆愣住,夫人出言未免太重了些。原以为太子会大发雷霆,不想却温雅行了一礼,“让夫人见笑了,作为太子染夜不才,方才只是想询问一下您的身孕。”
闻言,邱蓉急忙伸手护住了肚子,戒备地望了他一眼,“我府上自有太医诊治,不必太子费心,我要休息。枣儿送客。”
“是夫人。”枣儿早想赶他走,伸手向门外请道:“太子请。”
薛染夜望着邱蓉,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忧伤,微微叹息,弯身捡起地上的白玉珠,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白沸,在北国凉山上取的,五十年才出一粒,能治百病。我想,对你的眼睛应该有用。”
不知是站的太久的缘故,还是因他所说的这番话,邱蓉忽然一阵眩晕,连心也跟着触动了一下。
枣儿见她身子有些恍惚,急忙上前扶住她。薛染夜见状也急忙伸出手来,却被枣儿出声制止,“太子,夫人累了,还请您出去。”
伸出去的手微微一僵,薛染夜只好转身出了房房。
他出门以后,枣儿便扶着邱蓉坐下,见她面色不好,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珠道:“若太子说的是真的,夫人不如。。。不如就吃了吧!或许能治好您的病。”
闻言,邱蓉伸手揉了揉眉心,又望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珠,一挥衣袖扫到了地上。
“夫人您。。。”枣儿不解地急唤一声。
邱蓉蹙了蹙眉,“陪我出去走走。”
夫人一向这般行举反常,枣儿只好闭上嘴巴上前扶她起身。
邱蓉难得主动出门,在院子里走了一会。用了早膳后就命枣儿搬了凳子坐在翠竹下刺绣。自从上次丧失腹中胎儿以后,邱蓉再也没有碰过这些东西。筐子里还放着上次她为孩儿绣的肚兜。大红色,上面绣的是几颗仙桃。现在看来,却觉得自己当初的针法还算细腻。
今日她想绣的是一双鞋面,银色锦面上绣上几朵蓝色祥云,祥云旁边再加几支紫色蔓藤,让看上去定会大气而又沉稳。
邱蓉打好样子,坐在翠竹下一针一线地绣着,虽然不比方前针线细腻,但她也算能沉得下心。
枣儿看在眼里终于喜笑颜开,夫人这是在为王爷绣鞋子,看来夫人是想明白了。她手脚麻利地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地为夫人和倒一杯茶。
邱荣一心刺绣,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也不作罢,非得绣完了一朵祥云再用。枣儿端了稀粥让她用了些许,邱蓉继续埋头刺绣。
前朝,皇帝突然又不上朝,称病久不露面,仍由太后垂帘听政。自过七月,晋北与秋虚两国交界地弈城屡次出现骚乱事件,多半是两国经商贩子因商价不合而蓄意闹乱。直至这些时日,弈城大乱,商贩肆意砍杀,百姓开始遭殃,为避免霍乱,弈城多半百姓都向外地迁移。秋虚自称本国经济受损,暂不与晋北经济往来,连一些重要食材都被切断,许多晋北商户在秋虚突然消失。
皇帝不理政事,晋北大半兵权都在姜王轩辕倔手中。太后有意派自家外甥杨力奇前去弈城平复此事,封为精奇将军,并要姜王拨了八万精兵给他。朝中大臣多半有异,此次带八万精兵前去弈城,怕秋虚会说晋北有侵犯之意,找到借口进攻之。如今晋北休战不到一年,上次虽然打败秋虚,但折损兵力也不在秋虚之下。若此时开战,北国再趁虚而入,晋北可是凶多吉少。
姜王轩辕倔对太后的任何决定都没有异议,没有异议但也不交兵符,只是站在朝堂上静观其变,任由百官们口舌之战。也有些许官员虽然赞成前去弈城平复此事,但却不赞成太后命姜王爷的八万精兵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百官一番口舌激战,最终都未动摇太后的决意。姜王轩辕倔终于开口,提衔被废平王的三皇子轩辕离为特使,暗中携带三万精兵前去弈城。
平王曾意图造反,后又轻薄姜王妃直至滑胎,即便是同兄弟,姜王爷心里定是对此人有所介怀。不想竟然不计前嫌把这此差使交于他,百官不得其解,而太后却决然答应。
如今已是八月,天气也渐渐转凉,有秋风吹来,吹得院子里的翠竹一阵声响。邱蓉已经坐在这翠竹之下绣了三日,如今还有半根紫藤就能绣好,绣好以后拿到裁缝那里去做,不出三日就能出一双好鞋子。
上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晒得邱蓉的眼睛一阵酸痛。枣儿不明白夫人为何总是坐在太阳底下刺绣,一针一线刺绣本就伤眼,如今又坐在这太眼下做这种细腻伙计,眼睛定是不好使的。再加上她眼睛本就有伤,若是绣完,怕是这双眼睛又要出了毛病。
枣儿心疼夫人,又对她无可奈何,不知不觉就叹了口气。许是叹出了声音扰了安静刺绣的邱蓉,只见她突然停下了手中事情,抬头望了枣儿一眼。
被她望来,枣儿心下一虚,急忙道:“奴婢该死,扰了夫人刺绣。”
“枣儿有心事?”邱蓉淡淡问她。
“奴婢没有心事,奴婢一心伺候夫人,夫人好奴婢就好。”
“那你是觉得我不好了?”
“奴婢没这个意思。”枣儿急声解释,“奴婢只是心疼夫人的眼睛,人的眼睛如此宝贵,夫人您要珍重。眼下又有了身孕,长时间劳累终是不好的。”
闻言,邱蓉微蹙了下眉头,突然垂了头不说话。
枣儿见她这般,急忙道:“夫人,奴婢是说错话了吗?”见邱蓉摆了摆手,她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