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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依生一见俞真真的眼神,心里便是一沉。
她对苏正焕、谭素心说道。
“我有点事想跟真真单独说一下,能不能?”
意依生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谭素心已经会意地站了起来,摸了摸俞真真的头发。
“阿姨觉得有点闷,去下面院子里透透气,再回来陪你。”
“喂,呆会儿见。”
谭素心和苏正焕离去之后,意依生斜倚在床头,将俞真真抱在了怀里,俞真真搂着她的腰,脸靠在她的肩上,低低地说道。
“依依,我的眼睛好像有些看不清了。”
意依生的心中一惊,这么快?
虽然秦原说过会有这样的可能,甚至还有失明的危险,但是,现在才三个来月啊,就算是要剖腹产,最早恐怕也得到有七个多月的时候吧,而且,以真真的性子,只怕会希望能越往后拖越好,毕竟,早产儿的身体容易弱。真真小时候受多了生病的痛苦,自然会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意依生的心里担忧,语气却是一贯的腔调。
“正好,免得你到处乱跑,还拍什么电影,这下子就可以乖乖地呆在家里了。”
“依依”
俞真真不满地提高了声音。
意依生敲了敲她的头。
“不相信我吗?有我在,你怕什么?”
“依依,不是……”
俞真真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意依生却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吗?真真,什么都不要想,只要记住这一点,你是我唯一所爱的人,我不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只要想着我,努力活下去就好了。就像以前,你每次高烧了几天几夜,医生都说你可能活不下去,你却每一次都为了我挣扎着活过来的时候一样,只要活着就好。只要记住,没有你,我也活不了这件事就好了。”
“依依——”
俞真真一声长叹,眼泪不停地滴落,浸湿了意依生的衣衫。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担心啊。
她们身为孤儿,曾经除了彼此,世界上再无牵挂,渺小、孤独,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抛弃,只有彼此的牵绊和爱才让她们对这世界有所眷恋。一旦失去了彼此,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比起依依,现在,她已得到了许多。
虽然不乏欺骗,可也曾有过十年的幸福家庭,依婷的真挚眷恋,虽然有过虚假的爱情,可曾得到成宰以生命为代价的爱情、黑他们、息安他们的友情,也曾享受谭阿姨如同母亲一般的关怀照顾,更有与詹子寒的两情相悦,这一生,也不算是虚度了,即使这一刻死去,俞真真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
可是,依依,除了自己,她还有许许多多美好情感还没有享受啊。怎么能忍心让她这一世也随着自己而结束呢?
而这一次,她果然还能够如同以前的每一次那样幸运吗?
想到那一个梦境,俞真真总有一种不祥感。
她紧紧地抱住意依生,依靠着也温暖的体温,两个人如同小时候一样,就这样紧紧地依靠着,仿佛这世上就只有彼此一般。
詹子寒,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是在另一个世界等着我?
还是在这一个世界的某个地方。
我们,还能够有再见的那么一天吗?
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那里,都好。
半夜,寂静无声。
房间里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光线亮了起来,晕暗,原来是床头灯。
一个男人,正坐在床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他的脸全是凹凸不平的疤痕,红色的肉块,隐隐有青筋浮动,这是一张让小孩子看了会做恶梦的脸。然而,露出大半胸口的睡衣里的肌肤却是光滑无比,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在黑色丝绸的映衬下,美不胜收。
一个男子,竟然有这样美丽无暇的肌肤,实在是少见。
而他的脸,未受伤之前,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男子半夜醒来,却不知为什么会醒来,只是,突然之间,心紧缩成一团,几乎都不能呼吸,这会儿,却又没事了。
或许,改天得去医院检查一下,男子想。
一时有些口渴,他从床上下来,推开了门,外头却是嘈杂得很,几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玩牌,茶几上堆满了钱,不过,以一个白色有点秃头的老者身前堆得最多。
见男子出来了,相貌俊逸带着几分轻佻的金发年青男子扬了扬手,挥了手上的牌。
“亚瑟,来一盘怎么样?”
“约翰,你还没有输够啊?从认识到现在,你什么时候赢过亚瑟一次?”
风情万种的黑发美女此时手中拿了一杯红酒,递给了在沙发上坐下来的亚瑟,并顺势坐在了他沙发边的扶手上,垂下的发丝轻搔着亚瑟的脖子。
“简,要不要打赌?我这次有必胜的把握。”
约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简轻笑,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赌什么?”
“一个晚上,怎么样?”
约翰挑了挑眉,对简放着电。
简眼波流转。
“那如果你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