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朋友……任重而道远。
“啊,我觉得,他是那种可以交一辈子的朋友。重感情,讲义气,尤其不会变。你知道吗,希莉丝有点变了,虽然我和肖恩都包容她,但有时候真的好难过。”杨阳露出怅然的神情。维烈静静回望她,史列兰的手紧了紧。
“话说回来,我自己又何尝不变,只是不自知罢了。”
维烈伸手抚摸她的发梢,清俊苍白的脸庞洋溢着慈和的父爱:“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你。”杨阳扬起唇角,淡淡的感伤一扫而空,突发其想地问道:“维烈,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魔界宰相绽开傻爸爸的灿烂笑容,在身上摸索。
“可爱极了!要不要看?我有带照片!”
“你还带照片……”
“是啊,全立体的,从一岁到十七岁,各个角度都有。”没有嗅出危险气息,维烈兴冲冲地献宝。史列兰也兴致勃勃地凑上来。
“……维烈,你这个**狂。”杨阳的额角青筋直跳,努力克制暴力冲动,蓦地,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啊――小时候我常常看见一个穿大衣的男人在附近转悠,那就是你吧!”
“呃……不不,有时是扎姆卡特。”终于意识到人身危机,维烈急中生智拖血龙王下水。
那头龙也插了一脚!?杨阳咬牙,抢过史列兰手里的小型播放器:“没收!”这是藐视人权!
“啊――”两声心碎的低呼。
“哼!”瞄了眼录象,发现全是连贯的画面,杨阳更怒,“你在我家装了摄像机?”维烈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知道这很过分,可是我不想错过你的成长经历,也只装在客厅里。不该看的,我全剪掉了。”
听他这么说,杨阳的心软下来:“你为什么不自己照顾我?”
“因为……我的心态没调整好,如果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养育你,你会…嗯,和我一样,有心结。我也不想你知道和我的关系,作为一个普通人平安长大。扎姆卡特又粗手粗脚的,我怕他弄伤你。”
“那其他魔族呢?”
“他们……”维烈顿了顿,语带困惑,“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肯抚养你。”杨阳非常不悦:什么嘛,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居然都不肯养她。
“对不起,杨阳。”维烈再次忏悔。杨阳睨了他一眼,把东西还给他:“算了,既往不咎。”对这个深爱她的父亲,她实在发不出火。维烈欣喜地接过。史列兰不解:“那些小杨阳很可爱啊,杨阳为什么生气?”
“……”
观星台果然空无一人,清冷的风吹来,放眼望去一片无垠的星空,平添寥落空寂的韵味。
杨阳有感而发:“维烈,你的预言真准,说今年会爆发战争,白银之谷会冰封,真的实现了。还有我们,也被卷进时代的变革。”维烈沉重地摇头:“其实我是弄巧成拙,后来贝里卡斯告诉我,你们不会受世界的动荡影响,我那么一修正,反而把你们周围的人牵扯进来。”杨阳脸色大变:“那――”害死神官的是她!?
“杨阳,别胡思乱想,把握命运的终究是人类自己,星相只是一种呈现。”
温润平和的男中音有效地抚平了慌乱,杨阳侧首:“那你为什么巴巴地跑来观星?”维烈低下头:“我想求个心安。”
也是,多数人算命,就是买份放心。杨阳颇为理解:所以自古以来,预言坏事的占卜师都没好下场。
“会死很多人。”史列兰不带感情地道,修长优美的食指划了个弧,“很多很多人。”父女俩瞪着他,心头发凉。
“你…你能看见吗,史列兰?”杨阳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问。暗黑神摇了摇头:“观星,必须无情,我挂念你们,看了也不准,不过――”
“不过?”
浅樱色的唇抿紧,勾勒出一缕抑郁的弧度,总是清澈明亮的黑眸出现一丝紊乱,这波动一闪即逝,回答的声音不露破绽:“我可以看看。”
“这样啊。”杨阳不疑有他,笑道,“不用了啦,我觉得未来还是保持神秘感比较有趣。”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史列兰自言自语,仿佛安慰自己。杨阳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杨阳,你还是回地球吧。”
“怎么,我会出事吗?”
“不是,我不想你卷入战争。”维烈昂起的脸隐含忧色。杨阳笑了笑:“我知道,我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与其在地球担惊受怕,不如和你们共同面对。”何况,她还有一份仇要报。
深深一叹,是无奈,也是心疼。
维烈突然一震,睁开的双眼瞪到最大,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他们三个,怎么会――
“维烈?”见他神色有异,杨阳不安地唤。维烈冷汗涔涔,反复告诉自己占星结果可能不准,调整呼吸,正想仔细再看,眼前一黑。
“咦!”不止他,杨阳和史列兰也同时惊噫,呆呆仰望像是黑屏的天空,“怎么回事?”
星星和月亮,一下子全不见了!
黑暗里,父女俩没看见混乱神的脸色变得极端难看,惊怒交集。
“群星隐,冥王陨。”
“什么?”两人转过头,只觉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朝四面八方扩散,毁天灭地的霸悍,浸透骨髓的冰冷,隐隐透出虚无的空洞。
月现,照亮一张空灵秀逸的容颜。
依然是那双光芒万千的黑瞳,却不带丝毫笑意,唇畔杀机隐现,优雅而冷艳。
“兰修斯!”杨阳失声大叫,史列兰才不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太嚣张了,那个人类。”兰修斯抬起头,乌发划下令人惊艳的流光。
“等等等等啊!”维烈已经看懵了,杨阳因为有几次经验,及时反应过来,拉住他的袖子,“普路托出了什么事?但你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搞不好会中了席恩的圈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