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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了!”雷瑟克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许下诺言。吉西安指着他:“你就是为这傻大个生病的?太不值得了吧。”雷瑟克虚踢他一脚。
“才不是,我不想生病。”露蒂丝又咳了会儿,双眼涌上深深的失望,“诺因哥哥不在吗?”
“呃——”吉西安和雷瑟克面面相觑,都是一脸为难。
“没关系,我不要他来,我这个样子一定很丑……”
“没这回事!”
“是啊,你现在很有病美人的味道哦。”吉西安哄人的水平比损友高多了。露蒂丝露齿一笑,接着沉沉睡去。见状,两个青年都愁眉深锁。
傍晚,病人的热度回升上去,用冰块降温也不见明显的效果。雷瑟克忧心如焚。吉西安在房里来回踱步,反复劝说他去神殿抓人。雷瑟克总是推说来了也没用,可是到半夜,他也沉不住气了。
“我去叫殿下。”硬生生拔离定在妹妹脸上的视线,军务长大步走向玄关。
“乌龟!早叫你去了!”术士长丢来气急败坏的谩骂,同时坐到他的位子,“快去!我会照顾她!”
再不打话,雷瑟克直奔马厩,抢了一匹赶往神殿,翻墙摸到后院,不意外客房的灯还亮着。
诺因正合上书准备睡觉,突然听到异响,右手按在剑柄上,下一秒讶然松开:“雷瑟克!?”
“露蒂丝病了……”军务长满脸汗水和融化的雪水,气息粗重,模样十分狼狈,“求你去看她。”黑发青年微一皱眉,拿起衣架上的斗篷:“走吧!”既然是雷瑟克的拜托,哪怕母夜叉他也会去看,何况只是个小丫头。
见到人后,诺因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眉高高竖起:“你们俩是白痴吗!?”语毕,将棉被一裹,抄起露蒂丝就往外冲。
“殿下!?”两人大吃一惊,吉西安反应快,一把拉住:“不行!不能移动她!而且,你是骑马来的吧,露蒂丝会受不住的!”
“总比她就这样死掉好!”诺因挣开钳制,大步走向坐骑,一边命令魔封施加护罩,以减轻颠簸的冲力。
折腾了一夜,露蒂丝的病情总算在白魔法和药的双重疗效下转危为安,三个青年这才松了口气。
朦胧的视野映出被阳光照得金灿灿的黑发,白皙清秀的侧面也镀上一层莹润的色彩,细长微翘的睫毛就像流苏一样闪亮,露蒂丝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好半晌才出声唤道:“诺因哥哥……”
“醒了?”诺因立即从打盹状态切换至清醒,熟练地换降温布,问道,“要喝水吗?”
“嗯。”
喝了小半杯水,露蒂丝感觉好了很多,环顾四周,是一间明亮而华丽的房间,与自己窄小简陋的营房截然不同,“这里是哪儿?”
“神殿。”诺因说着就来气,“你可真是惊动了不少人啊!”露蒂丝把脸藏进被子:“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哼,添麻烦,你知不知道你哥担心得快疯了?刚刚才被我赶回去睡!”
这回露蒂丝整个人都不见了。诺因一把拉下被子:“你想闷死自己!?”
不料被下是一张泪水模糊的小脸:“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喂喂,你别哭啊!”诺因吓得左顾右盼,让他惊吓的不是美女的眼泪,而是美女的哥哥会否突然冲进来,把他大卸八块。确定门外没人后,他才如释重负,胡乱帮她擦拭,半威胁半安慰地道:“不许哭!都是大人了,再哭就不象话了。”
“咦?”
“你月事来了。”诺因眼里闪动着复杂的光芒,顺手梳理她汗湿的刘海。露蒂丝面红耳赤,讷讷说不出话来。看到她的反应,诺因一怔:“你知道了?”
“那天……我去问了爱伦队长。”
“嗯,那就不用我教你了,今后给我收敛点,别再胡闹!”
“哦。”露蒂丝乖乖答应,偷瞄他,却怎么也问不出“你是不是还会娶我”这种话,良久,才把此刻的心情化为一句再平凡不过的告白,“诺因哥哥,我喜欢你。”
“……”诺因并没有什么触动,依旧淡漠地俯视她,倒是那双湛蓝眸子里荡漾的情潮刺激了他的记忆,他曾看雷瑟克这么遥望一个人。
“你对我,是恋人间的喜欢吧?”
“对啊。”
“那是什么感觉?”停顿了一下,诺因用一种微妙的语气道。露蒂丝不假思索地答道:“就是想对一个人好,想永远和他在一起,想保护他,想看到他的笑容,想听他的声音,想把一切快乐的事和他分享,想为他承受一切伤痛。”
诺因一一比照,最后得出结论:“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露蒂丝还是禁不住苦涩一笑,随即鼓起信心,“没关系,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
这种事是可以勉强的吗?诺因有点疑惑,却没有追问。
说了好一会儿话,露蒂丝早就累了,当下眼珠一转,有了主意:“诺因哥哥,我可以握你的手吗?”诺因自然不会跟她计较这样的小节,大方地递出手,结果正中小丫头的圈套,半个手臂都被抱住,险些重心不稳,摔在床上。
瞪视一脸满足呼呼大睡的露蒂丝,诺因有股扁人的冲动。
钟楼传来悠扬的声响,象征旧的一年即将过去年就在眼前。尽管从来不是迷信的人,卡萨兰城主还是心下苦笑——他的新年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