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但我不会因为索莱顿放弃对德修普家族的恨意。”
椿冷淡地道,俯下身探了探银发青年额头,掌心传来的高温吓了她一大跳,“糟糕!得赶快把他送回去才行!楠,都怪你废话连篇!”
“是你把他亲晕的好不好!还有,我早就想问你了,他这身伤是哪来的?”
“与你无关。”
“我想我明白了。”楠微笑。椿狠狠白了他一眼,撤去为了不让青年淋到雨设的结界,抬起他的右臂枕在肩上,正要念出移动术(注1)的咒文,听见同伴略带无奈的声音:“椿,原谅我再废话几句行不行?”
“你说。”虽然猜到他想说什么,椿还是没有拒绝。
“现在还不迟,收手吧。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把握得住自己,再投注感情进去,万一哪天大人改变心意,你要如何是好?”
“不知道。”紫发少女转过头,淡淡一笑,“但——已经太迟了。”
楠目送同伴消失于魔法阵的光芒里,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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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艾瑞克不是从矿山一路跑回村子,那样神官的血半途就放光了,是用《前往新家的旅程》里提过的转移法阵直达的,所以读者不要挑我毛病。
注1:移动术不是空间魔法,是风系魔法。这个世界空间和时间魔法都属于禁咒,没有十一段休想使出(例如'奇迹之光'),不过连续使用移动术也可以移动相当长的距离。
第五章史列兰
\t那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发生的事,却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广大的水田里,布满已插下的绿色秧苗;牛羊在田梗上打着盹;蝴蝶、蜜蜂等昆虫嬉戏于花丛,为这幅美丽的画卷更添绚烂的色彩。
然而,当田边一棵大树上传出走腔荒板的草笛声的刹那,连天地都为之一黯;牛羊纷纷走避;昆虫四散逃走;花儿也合起叶瓣,试图阻隔这恐怖的笛音。
一名农夫打扮的男子捂着耳朵,踉踉跄跄地冲到树下,痛苦地喊道:
'魔音传脑啊~~~诺因!我求求你,快停止!'
笛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孩童稚气软嫩的嗓音:'哼!不懂艺术的家伙!'
'我情愿一辈子被人骂乡巴佬,也不想同你的艺术扯上任何关系。'
一枚树果投下来,以惊人的准确度打中……距男子几米远的一棵枣树,哗啦啦掉下一排青枣。男子抹汗道:'请问,你刚刚是想打枣子,还是打我?”树上的人回以静默,显然正在考虑哪种回答比较合适,半晌,他选择保住面子:'打枣子。'
'哦,那我奉劝你自个吃,别害得你妈和你妹陪你一道拉肚子。'
'臭班斯!'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从树梢探出头,容貌宛如画书中的精灵般清秀细致。他挥舞手上的草笛,气咻咻地道:'我要向莫娜姨告状!说你欺负我!'
'噢!我的少爷啊!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不必这么坑我吧!'班斯急了。
诺因得意地抬高脸:'往日无仇是事实,‘今日’可有怨了!'班斯无言以对,眼神却写满露骨的疼爱:'你妹妹呢?平时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
'莉莉安娜和村里的女孩去了后山,采祭典要用的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诺因的表情和语气都弥漫着浓浓的酸味。班斯道:'很好啊,你怎么都不和村里的男孩一起玩?'
'是他们不肯带我!'
诺因怒道,'摔角怕我磕破皮;玩泥巴怕我弄脏脸;捉鱼怕我淹死;爬树怕我掉下来摔断腿——他们干嘛不干脆把我供到神殿的祭坛上去算了?还玩屁个玩!我宁愿一个人看书也不要再理那帮神经病!'
'呃,这个……'班斯倒是颇为理解“那帮神经病”的心情。只要是稍微有点怜惜之情的男性,都不会舍得眼前这张酷似女孩的美脸有丝毫损伤,是所谓“怜香惜玉”。不过没想到村里那班小鬼毛还没长,就已经懂得那一套了。
'还有,他们居然敢把爪子伸向莉莉安娜,不可饶恕!'这才是诺因愤怒的重点。班斯奇道:'没有啊,我只看到他们摘花给莉亚。'多么纯洁的爱啊!他实在不明白女孩的哥哥在气什么。
'这还不够吗!那些花就象征着他们心里的邪恶念头——收买莉莉安娜纯真无邪的心灵!'诺因振振有辞。班斯一阵无力,心道:恐怕是你太神经质了才对。不过这么听来,那些花有百分之两百的可能全被女孩残暴的哥哥拿去冲马桶了。
'话说回来,你妈呢?'班斯认为有转移话题的必要。
'妈妈在睡觉,我不想吵到她,就出来看书吹笛子。'
班斯疼惜一笑,虽然诺因性子要强了点,还有恋妹情结过剩,却是个十分孝顺体贴的好孩子,'她身体还是不怎么好吗?'
诺因的母亲茜蕾雅,是个美丽却孱弱的女性,三年前带着孪生子女来到这个卡萨兰下界东部的小村庄定居,近年来身子却越来越差,吃药也不见起色。有心人都看出她的病是来缘于情感上的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