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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不当冒险家我们就动弹不得了?”杨阳叹了口长气。昭霆哭丧着脸道:“怎么哪儿都有考试啊!”
“你们要当冒险家干嘛?”
“呃?”两个少女愣住。耶拉姆只有比她们更不解:“要旅行才需要考冒险家,你们要去旅行吗?”杨阳点点头:“嗯,我们总得想办法回去不是吗?先要找到满愿石,它肯定能送我们回去;再来就是观光的问题。”
“有线索吗?”
“一点也没。”杨阳和昭霆不约而同地垂下头,满脸心虚。直到现在她们才发觉自己遗漏了最重要的一节——回家的方法。虽然从神官口中得知了满愿石的由来和她们来到异世界的原因,可有关如何返回,神官没提(或许是来不及提),她们也忘得一干二净。
耶拉姆按住额:“真是!到底有没有搞清自己的立场啊?”
“中午我也训过她们,确实一点紧张感也没有。”神官喝了口汤,加入数落。
“嘿嘿嘿”杨阳和昭霆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嘛,烦恼也没用。”昭霆大咧咧地道,转向友人,“何况我和阳还需要一段时间消化身世,对吧?”
“对啊,对啊。”杨阳连连点头,装作没看见青年投来的怀疑目光。
“什么身世?”耶拉姆奇道。杨阳解释:“就是我们其实是魔导国人,不,是有魔导国的血统;祖先是圣贤者”
“不是星贤者吗?”
一听此言,两个少女面面相觑。耶拉姆也错愕地瞅着她俩。过了一会儿,杨阳和昭霆才相继想起当初问少年时,他确是完全不清楚内情的样子。只是神官对传说所知甚详,她们就想当然地以为耶拉姆也应该知道一切。
“耶拉姆不知道,他没有研读过历史。”神官的声音消除了两人的疑窦。
“你也没告诉他?”杨阳顺口一问。神官苦笑道:“他”
“是我自己不感兴趣,不关神官大人的事。”耶拉姆淡淡地道。昭霆嘲讽:“你感兴趣的,大概只有用鞭子修理魔物吧!”
“昭霆!”杨阳斥责。
“那个也不是我的兴趣,是为了活下去的必要防身术。”
由于少年的回答过于认真,少女反而失去挑衅的兴致,撇过头,心道:真是个无趣的男人!杨阳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对救命恩人还如此无礼!
“不过,现在我有兴趣知道了。”不止是因为这淌混水已经踩进去,耶拉姆更讨厌被排除在这场对话之外的感觉。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神官垮下脸:他不喜欢重复罗唆一件事啊!耶拉姆翻了个白眼:“废话!”
昭霆已经扒完第三碗饭,闻言就想跷跑,被杨阳揪着后领拖回来:“给我乖乖坐好!多听一节历史课对你也没损失!”她想借着听神官第二次说确定他先前有没有骗人,可昭霆哪理解她的苦心,嚷道:“怎么没损失!是精神损失!放开我,我要去练习魔法啦!”
“你想早死吗?”杨阳一句话就将友人的借口打了回票。
“我会尽量缩短长舌。”神官安慰。由于他的体贴,昭霆就把过错全归咎于另一个人头上。耶拉姆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神官果然省略了之前话中的一些评论和感怀,更像是第三者在叙述一桩“很久很久以前”的传说故事,但具体的经过一样没少,末了,杨阳暗暗松了口气,完全放下心来。
桌上的饭菜已然撤去,换上四杯红茶和一盘果点。窗外的夜色也加重了色调,暖炉里燃烧的柴薪源源不断地送出光与热,给大厅的气氛平添一份温馨。
“原来如此。”耶拉姆以流畅的动作从师父手里抄走一只白兰地酒瓶,“那个圣贤者古兰罗瓦是个骗子来着。”
“是啊,是骗子。”神官无意识地附合,眼睛死死盯着酒瓶,“耶拉姆”
“圣贤者的名字是古兰罗瓦?”两个少女头一次听说。神官一怔,道:“啊,不是。圣贤者的真名无人知晓,‘古兰罗瓦在古代语里的意思是'战神'。大概因为他就像神一样厉害,久而久之,人们都不叫他名字,只叫他外号了吧。”一解释完,他继续望眼欲穿地瞪着酒瓶:“我说”
“结果无人记得他的名字?真讽刺。”杨阳感叹,不过感叹的不是圣贤者的悲剧,而是眼前这位圣职者的韧性。昭霆干脆摆出兴致勃勃的表情观摩这场拉据战究竟谁会赢。
耶拉姆道:“圣贤者叫什么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们得把他创造的满愿石找出来,还要瞒过全世界的耳目,这件事可不容易。”
杨阳皱眉道:“只有满愿石才能送我们回去吗?”
“我不知道,大概有其它方法,你去问神官大人。”
“问他?”只怕他的魂已经给酒勾去了。
“耶拉姆啊。”神官戳戳徒弟的肩膀,以唤回他的注意力。少年一脸凶巴巴地转过头:“干嘛?”
“不够!酒不够!”神官急忙出示飘溢着酒香的茶杯,一叠声控诉,“你答应过我每晚可以在茶里倒半杯白兰地,可是你看这——没满啊!”
所谓的没满也就仅仅是差杯缘两根头发丝的距离,杨阳和昭霆看得目瞪口呆。耶拉姆咬牙切齿:“你先前只倒了薄薄一层红茶,你当我没看见!”
“你没有证据,就不算!”
“好!明天你休想再蒙混过关!”耶拉姆怒气冲冲地拔开木制瓶栓,给他倒满,用恨不得砸烂的姿态将酒瓶重重放回桌上。神官视而不见,心满意足地啜饮“酒茶”,笑咪咪地道:“嗯,你们想问我什么?说吧。”
“算了,明天再说。”杨阳木愣愣地道,昭霆吐出一口气:“你真执着”
“多谢夸奖。”神官放下茶杯,三人注意到里面已空空如也。
“你们坚持要延长一天‘消化身世’我是没意见,但明天最好别拖了。”
“为什么?”杨阳不禁又起了疑心。耶拉姆大声道:“废话!我们总不可能养你们一辈子!”神官苦笑道:“——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