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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陈”污染了灌溉天赋之母的金灵河水,让原本就十分虚弱的母亲更加速了死亡。
但是威严者并没有说出来,在他的心中,那些肯为天赋浴血搏斗的来访者,让他对人类重新改观,当然,他永远记得保罗所教的那句:
“我去你的!”
威严者看了身旁的圣辅者一眼,说道:“圣辅者,妳看见了吗?”
圣辅者非常清楚威严者语中涵义,说道:“我看见了,但也永远不会看见了。”
威严者垂下头来,却又蓦地放声大笑;“呵呵……哈哈哈……”
威严者笑声不止,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凡违反天赋戒律,当净化奉献,我们,都违背了天赋原则了。”
“是啊!我们都违反了。”圣辅者闭着眼摇头,却又对柳月招招手,“过来,天赋之子。”
柳月依言上前,想听听圣辅者准备吩咐什么。
圣辅者蹲下身子,轻轻摸着柳月的脸颊,忽然说道:“柳月,妳能不能笑一个?”
“咦?”柳月不懂圣辅者的意思,但还是嘴唇上扬,露出一个微笑。
看着柳月的微笑,圣辅者的声音不再冷漠,反而亲切得有如长辈一样,“柳月,妳的试练,现在才开始。”
柳月眨着眼睛,说道:“圣辅者,柳月不懂妳的意思?”
“妳等会儿就懂了。”圣辅者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大声地说道:“各位族人们。”
听见圣辅者的叫唤,天赋一族最后剩下的一百多人转过头来,仔细聆听着。
圣辅者说道:“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凡违反天赋戒律,当净化奉献,这是自见证平衡以来的规则,永远无法更改。”
语顿,圣辅者说道:“我们,都违反了平衡协调,理当净化奉献;而也将借着我们的奉献,拯救母亲脱离衰亡。”
“圣辅者,为什么要这样?”柳月听完后已然知道了圣辅者的意思,她急得拉住对方的袖子,泪水隐在眼眶打转。
“柳月,妳的眼泪,违反了平衡。”圣辅者温柔地摸着柳月的头,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母亲濒死,我们必须奉献,才能保住天赋。”
“那这跟柳月的试练又有什么关系?圣辅者,我不要你们奉献。”柳月哭了出来,眼泪不停落下。
“有的,当我们奉献后,母亲会陷入沉睡状态,当妳能够唤醒母亲,妳会是天赋一族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平衡协调者,但在那之前,妳会很孤单。”
“柳月不要,只有柳月的天赋,那等于灭亡。”柳月皱着小脸,哀求着:“圣辅者,柳月需要妳的教导,那不是妳的责任吗?”
“已经不需要了。”
一旁,除了体力不支而沉睡的芭雅外,小组五人安静地听着,心中感慨万分,他们实在想不到,解决了那些金人,天赋还是必须走到这个地步,布雷恩更是小声问道:“十三,你应该有办法帮助他们吧?”
“或许有,但这是天赋的事,不是我们该插手的。”十三说道:“天赋之母枯萎的原因,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头绪,而芭雅的第三支号角,间接加速了天赋之母的死亡,要让它能起死回生,那不是我所擅长的,就算我愿意,天赋也不见得会同意。”
语顿,十三拍拍布雷恩的肩膀,说道:“人类该懂得量力而为,人定胜天,还不是你们能做到的,即使是恶魔,也不得不接受某些安排。”
“可是……”布雷恩还想要劝说,却看见十三对他摇摇头,并打断了他的话:
“别可是了,就拿你的母亲来说,人定胜天,真的让你重新来过吗?”
一提到自己的母亲,布雷恩的脸色蓦然一变,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暗红十字架,不仅可以让你们免于遗忘,也可以让我知道一切。”十三简短地解释着,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地震又传来了……
天赋一族的土地再次崩解,一吋吋掉落云海,见到此景,圣辅者高声说道:“天赋的族人们,我们已没有时间了,将我们的灵魂奉献给母亲吧!愿她能留下寸土方圆,让天赋得以延续!”
那些人听到这话,虽没有高声答应,但已经做好了准备。
圣辅者走到威严者身旁,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
圣辅、威严,两名天赋一族残存的高位阶者双手一握,再次呼喊创世之名,天赋之力对着那枯萎的大树发出。
力量不断涌出,不停地输向天赋之母,两人想要藉此取得与母亲的联系,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此时,天赋之岛又缩小了三分之二,距离大家所在的地方只有数十公尺之遥。
圣辅者、威严者拼命召唤着,终于……
天赋之母那状似女子阴户的树洞敞开,显然是接受了族人的呼唤。
开启奉献的通道,威严者高声喊着:“来吧!各位族人们,让我们为天赋尽最后一份力量吧!”
“是的!从今以后,我们无法看见各位了!”天赋族人高声说道,作着最后的道别。
一个接着一个,所有天赋族人依序走入树洞,他们的表情平静自然,就像是在散步一样,愿奉献他们的肉躯灵魂,希望能藉此拯救天赋。
圣辅者看着不停哭泣,却又无法阻止的柳月,说道:“接下来就靠妳了。”
“可是……柳月不知道能不能……”柳月红着眼眶,小手使劲地拉着圣辅者的裙摆,不想让对方离开。
“妳一定可以的,因为你是天赋之子,被创世眷顾的。”圣辅者拨开了柳月的手,临走前,将缩小后的时空之镜塞到柳月手中,朝着她微微一笑,笑容温柔和蔼,“其实我也会笑,但因为戒律,我不能笑。”说完,便走入树洞中,消失不见……
看着圣辅者最后的笑容,柳月跪了下来,放声大哭着……
一百多名族人的奉献,终能令天赋之母免于死亡,但却陷入沉睡之中,而整座岛屿,只剩下方圆三十来公尺,还有六名不属于天赋的来访者。
那位伟大的母亲就在岛的正中央,树身被一层黄金外皮包围。柳月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平静下来,但是红肿的双眼,哀伤的神情,却让人倍感怜惜。
整个天赋,就只剩下她了,再也没有人可以陪她渡过无数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