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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云不好意思地嘻嘻笑着搔了搔头。?
要找树藤不难,尤其是对于耶律云来说,只要和蛇藤说一声,就能找到最合适的制帆材料。?
一路上,耶律云一直与水手们攀谈,然而每当他问到张南时,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但他仍能从水手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惧意,像是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使他们三缄其口。?
耶律云没有再问,找了些轻松的话题谈笑了起来,水手们也因此放松了下来。?李威也明白了耶律云的用意,帮着他旁敲侧击,虽是如此,直到回程时也一无所获。?
傍晚时分,他们每人抬着一大捆藤丝回到船上,耶律云放下藤丝便找上了郭永征。?郭永征依旧坐在他最喜爱的船头,呆呆地望着蔚蓝的大海。?
耶律云走到郭永征的身边恭敬地问道:“郭老,您怎么不上岸走走?呆在船上多闷啊!”?
郭永征若有深意地看了耶律云一眼,道:“你有事吗?”?
耶律云笑道:“没什么,找个机会偷懒,见您一个在这里所以就来跟您说说话。听说舒少爷和玉暇子要走,您不让,说是要等我回来,我特地来谢谢您。”?
郭永征淡淡地一笑道:“不必谢我。”?
耶律云在他的身边坐下,笑问道:“郭老,没想到您在这个时候还有这种雅趣,不过这个海上的风景的确不错。”?
“嗯,是啊,令人难忘啊!”郭永征的神情忽然变得有点哀伤,眼睛依然凝视着前方,但眼角处似有泪光闪动,令耶律云大吃了一惊。?
自从偷听了郭永征和孔瞻的一席话之后,耶律云对郭永征的印象很不好,甚至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可看到这幕,他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老人有着平常人一样的哀伤。?
“小伙子,你不该来。”?
“我?”听到郭永征语重心长地劝告,耶律云感到更加怪异。?
“你和卓家很熟吧?”?
“没有啊!上船前我才认识卓小姐,是我想来看看,所以求卓小姐带我来的。”?
“哦?”郭永征诧异地看着耶律云,有点不敢相信,但他从耶律云的眼睛中看到了诚实,然后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想到,嗯,也许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耶律云听得莫名其妙,怔怔地看着郭永征。?
一阵清风吹来,拂乱了头发和衣服,郭永征的眼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耶律云,表情忽然凝住了,紧接着惊叹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眼里也出现了深深地惧意。?
耶律云见他欲言还休,心中更是怀疑,追问问道:“郭老,您怎么了?”?
郭永征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哎,我们这些人忙忙碌碌了很多年,居然会是这么一种结果,世缘奇妙啊!想不到我还做了件好事,真是缘份。”接着转过身子正对着耶律云,脸色一正,道:“小伙子,回去后可要多加小心。”?
“嗯。”耶律云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
郭永征淡淡地道:“凡事小心是基本的道理,不必问为什么。”?
耶律云沉默了一阵又问道:“郭老,你知道是谁烧了帆吗?”?
郭永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谁烧都一样,原来我还担心回不去,现在不用担心了,只要你在,我们就一定能回去。”?
“我?为什么?”?
郭永征再次把头转向了大海,不愿回答耶律云的问题。?
“郭老,每天这么看海不闷吗?”?
“闷?当然不闷,我的妻子就死在海中,看着海就等于看到我的妻子。”郭永征的眼睛射出的温柔就像是看着娇妻,令耶律云慨叹不己。?
静了一阵,耶律云觉得郭永征的本性不坏,因而决定从郭永征的口中找出谜团的答案,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郭老,您知道张南的事吗?”?
郭永征愕了一下,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他没死吧?”?
“不知道?”郭永征沉吟了一阵反问道:“你既然问出这句话,想必知道得不少吧?”?
“对不起,您和孔瞻在红山小湖说话时我就在那里。”?
郭永征大吃了一惊,猛地站了起来,接着缓缓地坐了下来,苦笑道:“百密一疏,想不到都让你听到了,也罢,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现在的道力根本对付不了你。”?
“我是敬重您才问,不然我早就当面挑明了。”?
“嘿嘿,你不是敬重我,而是没有证据。”?
耶律云笑道:“那也是原因之一。张南当日是不是没掉下海?”?
“掉了。”?
“可他怎么会没死呢?”?
“那是我安排的,随同他掉下海的还有一包猪血,当船驶回去看到海面上的飘着的血渍其实是猪血。”?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在礁城去肉店买了一包东西,当时我还琢磨这事,没想到是猪血,事发后也没有人想到这一点。”?
“好小子,连我去过肉店也让你看到了,真是天意。”?
“他人呢?”?
“他的水性很好,伏在船头的下面,当然人们都在海尾,所以没人理会,后来我自动请缨去守夜,就是为了把他弄上来,此后他就一直在躲在我的房中,船上的人都知道我孤癖,没有人敢闯我的房间,而孔瞻也知道,有他配合我,事情便天衣无缝。”?
“你们为什么要安排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