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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筒辉儆谢指醇且涞哪且惶欤也不再回味痛苦。对另一些人来说则完全相反,他可以重拾希望,以崭新的方式记住和看待曾经失去的生命,获得全新的体验。
我希望佟鹭娴是后者,希望她有机会重新开始,别再与我为敌。因为我不是她的敌人,也不愿成为她的敌人。
从鬼魂的问题上我又想到了有关于它们的种种传说,寒意顿起,越想越怕。死亡好像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哩。忽而又想我并不是怕死之人,为何惧怕死亡呢?想了半天,总算为自己找到一个模糊的理由。我并不是惧怕死亡,而是惧怕死亡后将面对的那个世界,未知的世界最可怕。
想多了,困意全消。我在黑暗里抱着枕头傻傻地等待天明。
门口轻响,有人在靠近,脚步声极轻。
尔忠国?我辨听出来是他。只有他这等功夫的人才能将脚步声放到几乎没有。他的呼吸声也极轻,心跳非常缓慢,沉而有力,与平常人有所不同。
这么晚了,他摸到我房间又想干什么?我想了想,假装睡沉了。
他挨近我的床边,轻声唤道:“凤娇!”过了片刻又轻声唤道:“拾伊!”
搞什么名堂?我暗恼,但依旧装睡,均匀地呼吸。
一只手轻轻摸到我的脖颈,揭开纱布的一隅,肌肤上随即一阵清凉,伤口疼痛的感觉很快消失。
玉蟾露!我不由吃惊。哪里来的?唯一的一瓶玉蟾露不是被我送给左大姐了吗?他这里怎么还有?
他的手指极轻地将药膏涂抹在我的伤口上。我故意翻了一个身,嘟囔道:“讨厌。”
他的手迅即缩了回去,半晌不动,见我只是说梦话,又伸过手来将纱布盖好,轻轻往外走。
“狗特务,我要你死得难看!”我依旧呢喃,又翻了个身。
他停住,呼吸有些急促,但很快平稳下来,无声地走出房间。
从他离开那会儿起,我就一直想跳起来拿枕头砸向他并大骂:“变态狂!”但我缺乏那么做的勇气。
挨到天亮,我早早地起床进入厨房找东西吃。负责伙食的杨师傅还没起床,我自己动手做了一个煎鸡蛋,淋上酱油吃起来。吃着,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父亲。小时候一直是他负责我的生活和学习,每天早晨早早起床熬豆浆,做早点,催促我上学别迟到。我的爸爸,多好的人,怎么说变心就变心了呢。妈妈虽然顾家少,可她是为了让更多的家庭获得幸福啊。他怎么可以抛弃妈妈,跟其他女人好了呢。他一直说最爱我这个女儿,希望看着我一天天长大,直至看到我的未来走向幸福和美满。可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将最疼爱的小伊也抛弃了呢?
十多年来他和那个女人一直恩爱甜蜜吗?有了新的家庭后是不是也有了新的孩子,所以不再在乎我这个女儿了?应该是的,否则怎能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仿佛从未生过我这个孩子。
泪水滴在盘子里,我替自己难过,更替妈妈难过。可怜的妈妈,直到现在也没再考虑成家的事情。我知道她还爱着爸爸,那么多人追求她可她除了拒绝还是拒绝。不公平啊!我倒是宁愿妈妈想开点。除了爸爸,天下就没有好男人可以爱了吗?她这点跟尔忠国倒是有点像,都是一根筋。不,我怎么能把心爱的妈妈跟那个变态男同一而论呢。我妈妈可没靠折腾男人发泄心中怨恨啊。她好像从不知道如何恨一个人,除了责怪自己没尽到做妻子、母亲的责任,从没说过爸爸的不是。
老天无眼,从未公平过。
“太太怎么自己弄早餐了?我来,我来。”厨房门口进来一个人,正是尔府的厨子杨师傅,一边说,一边拿下我手里的盘子。大概见到我的泪,他惶然一惊,但什么也没说,假装没看到。
“你也跟他们是一伙的么?”我问他。他曾经跟我一起做过烹饪,而且他做的菜很合我的口味,因此对他印象不错。
“太太说什么呢?”他憨厚地笑问。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随便问问。”我站起身,往外走,“早点我只想吃玉米,热好后端到我房间来。”
“嗳。”他应道。
刚跨出厨房看到尔忠国将油纸伞递给身旁一个仆人后往这里走来。这么早他已经出了趟门?这个人不睡觉的么?夜里还来过我房间,这会儿又从外面溜达回来了,难道他梦游?
疑惑中,他已经走到近前,看着我,突然一呆。
不可否认,他发呆的样子比冷脸的样子可爱。但是发呆的时间持续极短,所以可爱的模样也极难维持。
“最近你好像提前得老年痴呆了嗳。”我朝他嫣然一笑。“怎么,我的眼袋太大,吓着你了?”
他冷起脸来:“照镜子去!”推开我,跨进厨房,嘱咐师傅赶紧给他下碗面,并说急着出门。
我没走。他吃面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对面。他眼皮也不抬,呼啦呼啦只管跟面条接触,仿佛我不存在。
“外面下雨了?”我问他。
“已经停了。”
“夜里我一直没睡好。”我轻声说。
他顿了一下,但是面不改色。好功夫。
“昨晚佟鹭娴来找我了。”我凑近了他一些。“她跟我说了很多话,我都记得。”
他蹙眉看了我一眼:“下次她再来找你,让她过来拜访我一下,反正顺路。”他果然神鬼不惧。
“她向我道歉来着,因为她错怪了我。没想到她离开后如此通情达理。”
他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求她帮我个忙,找到辛凤娇并托梦给她告诉她因为她的缘故让我一个无辜的人替她受过、饱受煎熬,让她务必回来澄清事实。”
尔忠国重重地将碗扣在桌上,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