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向后退去,一直退下床。
我飞快地换上外套,飞快地穿上鞋子,我飞快地……飞快不起来了,尔忠国出现在我飞快逃窜的必经之地。
“天还没亮,打算去哪儿?”他堵在门口。
“打算不被你扔出窗外!”我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冷漠无礼。
“回去,不要惹我!”他伸出手指向房内。
“不!”我无惧地看着他,我不再害怕他,连死都不怕的我会害怕他的淫威?
“再说一遍!”
“不!”我仍然坚决地回答他。
我的身体一轻,被他抱起来扛在肩上。
“放开我!让我出去!”我捶打着他的背,踢打着他的腿。
尔忠国闷声说道:“可恶,喝一点酒就疯成这样!”
我被摔在床上,还没爬起来,一双手臂便箍住我。“你干什么?”我惊道。
“睡觉!不许乱动!”他喝道。“再胡闹,我真的不客气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不动我就不动吗?你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凭你块头大?还是凭你力气足,或是凭你心狠手辣?”我喊道。
下一秒,我不得不保持缄默——嘴被他强硬地封住了,他的唇带着攻击的热度贴上了我的唇齿间。
无耻的家伙,居然又来这一套把戏。你以为这样压着我,我就会屈服吗?比这更野蛮的更无耻的我都经历过,还怕你来这个?我是你说的贱人,奸妇,贱妇,会怕这个?
我愤怒地挣扎着,心底无比憎恶他的卑鄙行径。如果他觉得这样能摆平我就错了,因为,我是个妖精。
修炼成妖
尔忠国面无表情地松开我。
“你不觉得用这种招数早就过时了吗?”我轻蔑地看着他,“一急就堵住别人的嘴,恶不恶心?别人都是用嘴吃饭,喝水,说话,而你很特别,喜欢拿嘴当堵物塞子。”
“你漏了一样,嘴还可以用来接吻。如果你硬把它称作是堵物塞子的话,你昨天夜里就一直拿你的塞子堵别人的嘴。”他挖苦道,眸里满是轻蔑之色。
我吃了一惊,有过吗?“你……把话说清楚!我堵谁了?”我激动地追问,心跳加速。
尔忠国无奈却极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你撒谎!”我愤怒不已,好像我没皮没脸地主动勾引他一般。
“你抱住我不放,求我不要走,求我留下来陪你,都忘了?我本打算换个房间睡,可你死活不让我走,害得我腰酸背痛。我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来折腾我,你真是个妖精!”
听闻此言,不由大骇——难道昨晚我抱着春树不仅仅是梦幻,还动了真格的?不可能!一定是他为了羞辱我故意这么说。
“我不会相信你的谎话。你会这么好心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愤愤然说道,一股热潮爬上脸颊。
尔忠国“呼”地侧过身去,比我气性还大,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只不过不屑跟我计较而已。
我咀嚼着他说过的那番话,后背陡然冒冷气。
我昨晚干了些什么?天哪,不会是糊里糊涂被他占了便宜吧。
“尔忠国,你、你答应过不碰我的,竟然食言!你该遭雷劈!”我恼羞成怒地冲他的后背喊道。
“劈吧。第一个先劈你,妖精!”他头也不回,语气冰冷而慵怠。“谁先碰别人谁挨劈。”
怪不得他这么放肆地对我,冲我耍威风,原来他得手了。这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明摆着就是其奈我何的姿态啊。
我更加肯定我跟他之间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饮酒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头依旧痛,且眼睛发黑,双膝发软。
我的第一次,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这个变态男夺走了吗?
愤怒席卷而至。
“尔忠国!我要杀了你!”我歇斯底里地叫着,随手操起烟灰缸便朝他砸去。
他的反应极快,一侧头,闪开。
烟灰缸砸上床柱、弹飞出窗外,地面随即传来击碎的声响。
我忘了他是习武之人,偷袭未必成功,何况我大喊大叫着的袭击呢。
“辛凤娇,你越来越疯癫了!”尔忠国跳将起来,恼怒地盯着我气极而泣的脸。
我越想越委屈。春树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也从未舍得碰我一下。而他,居然在我意识涣散的情况下对我做那种事情,简直不是人!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尔忠国先是一愣,接着似乎听懂了我话里所指,脸色骤然一松,眉头挑起,露出嘲讽之色。“凤娇妹妹,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说着,抱起膀子冷笑,“你以为我会对你这副臭皮囊感兴趣?那天你竭尽能事勾引我,我都没动心,难道会对一个疯癫痴傻的醉鬼感兴趣?你说你的清白?扪心自问,你还有清白吗?这话简直令人咋舌看来你的妄想症又加重了。若换做其他男人真能被你诈着了,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实在令人厌烦!”
他说得好难听,但是我听明白了,他没有碰过我。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背过身检查我的内衣,好端端的,身体并无异样。
看我一着急什么都忘了,如果他碰过我,早该诧异我为何不是辛凤娇,哪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从容地挖苦我?
原来,是我错怪了他,舒口气的同时,心底似有不甘涌动——又被这个变态男贬到脚底,而且踩得扁扁的。
眼角的余光感觉到他尖锐的目光刺杀过来,看去,果然不出所料:讥讽、不屑、鄙夷、恼火。
“那、那就算了!我……收回前面说过的话,就是被雷劈的那句。”理亏的我不便再粗声粗气。如果是我先抱住他的,还真不好说谁会挨雷劈。
“哼哼!”尔忠国鼻子出气道,“从今天起,不许沾半滴酒,更不许在我面前大喉咙,否则……哼哼!”
“否则怎样?”我不服气地昂起头,别以为我怕他,只因我是文明惯了的人,鄙视一切野蛮行为。
“我还没想好,现在起给我闭嘴!”他说罢,抓了枕头,扯过被子丢进沙发,躺了进去。
心里堵得慌,我走进盥洗室重重地关上门,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原以为经历过那次大尺度的暴露后,我变得开放、可以洒脱地面对一切刁难和侮辱,可直到现在才发现我还是那么脆弱,一点儿委屈都不能经受。
我离妖精的标准还很远哪,仍需加强修炼。
收拾好心态,我轻轻将门拉开一道缝,看到沙发末端盖在被子下的一双腿。
他好像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尔忠国身旁,拿手在他闭着的眼睛前晃了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