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把它沉入潭底了吗?还问我想不想拿回是什么意思?
“我没扔!那天我扔池塘里的不过是皮夹子。”他解答了我的疑问。
我的心急跳起来。我能相信他的话吗?他刚刚还说我就是辛凤娇,现在怎么又充当好人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顿在原地,没转身。
外面的秋雨下得更稠了,没完没了似的,又像下在我心里,令人心里也变潮湿起来。
“你穿旗袍的样子一定更好看!”他不着边际地说道。“从我这个角度只看出你的后背很完美。”
“看来你很欠扁!”我猛然转过身,怒视着他。“你前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一句?我前面说了很多话哎!”他又咧开嘴笑了。
“关于池春树的身份证的那句。它在哪儿?”虽然我怀疑他在说谎,但还是急于知道身份证的下落。
“一个隐蔽的地方!看来我猜的没错。哎呀,那个尔忠国真不配做男人,放着一个绝色美人不享用,简直丢咱们男人的脸。”
我气急败坏地走近他,又扬起了手腕。“别打岔,我问你它在哪儿?”
“你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他居然还敢跟我提条件——一个快要死的人!
“连窗户都没有!”我直截了当驳回他的无理要求,随手又给了他一记耳光。如果不是对杀人之事极忌讳的话,我真想亲手宰了他。
他竟然大声笑起来。“你真可爱啊!柳小姐,‘连窗户都没有’这话你也想得出来说?”等他笑够了,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乔泰这一生最值得炫耀的就是玩弄了你这样绝色的女人!最遗憾的就是没能把你这样绝色的女人变成我的女人。我乔泰最幸运的就是因为你躲开那个世界,最倒霉的却是因为你失去这个世界!你真是个可以翻天覆地的妖精哪。男人遇到你都得栽跟头。”
“谢谢你的夸赞!”我咬着牙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努力变成你所说的那个妖精。”
“你变了!”他邪气地上下看了看我,“跟几天前的你大不一样了。你必须承认我是个点石成金的高人,没有我的启蒙教育,你不可能这么快成熟起来。好好利用你的身体吧,它会给你带来意向不到的好运!”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眸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芒。
我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他说来说去都是在讥讽我吸入催情剂后的丑态。
我没法冷静,向他裆中狠狠踢去。
一阵哀嚎,乔泰终于收敛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冲我呲牙咧嘴地叫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天的野蛮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哎哟妈哟,疼死我了!”他一边喊,一边不停地跺脚。
“我不会跟死人计较!”我解恨地说道,露出轻蔑的笑容。
乔泰嘶嘶抽着气又说道:“臭丫头,不想毁容就去抹点药膏。你脑门上会落下疤痕的。还有,脖子上那疤也能治。”
我越发难以理解眼前这个畜生,东一句西一句,没头没脑的。是不是知道死讯吓得思维混乱了?
“听好了,就在我病床旁的柜子里,那个黑色的瓷瓶写着‘玉蟾露’的就是,悠着点儿用,只剩一瓶了。还有,池春树的身份证放在我那垫被夹层里,用白布包着。得,现在跟我吻别吧!外头那个不象样的男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吻别?他以为他是谁?
我靠近他,想再狠狠扇他一耳光,但怕沾到他脸上的血,便改了主意。我戏谑地用手背拍拍他的右脸颊,轻蔑地说道:“祈祷安息吧,混蛋畜生!”
他的眼里露出莫名的笑意,没有说话。
我轻松地一个转身,走向洞外,心里仿佛移走一块巨石。
身后猛然传来他桀桀的笑声,似鬼魅,似阴魂……
尔忠国面无表情地看我出洞,跟在我身后。我感谢他没出声向我提出难以解答的问题——我急于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急匆匆地向一排排紧挨着的帐篷走去。虽然想到乔泰可能又在耍弄我,但是我没法死心,不去碰碰运气没法安心。
向人打听了乔泰用过的床铺,我经过一个个已经收拾完行李、正在用膳的伤员,来到那张床前。
我的心跳得很急,当我的手伸向垫被的夹层时,有些颤抖。
“小心有诈!”尔忠国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探进去。
他猛然掀开床铺,那里果然有个白色的布包,只有巴掌那么大。
随手捡起一根木棒,尔忠国将白布包戳了戳,然后拨到地上。
一张纸随着白布包的坠落飘出来,上面横向写着几个鲜红的字: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女人。
如血般晃眼的鲜红似在炫耀他的淫威。
我的眼睛似被针扎了一下——乔泰这个淫棍连挑衅的词都设计好,如此狂妄!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实践他的痴心妄想了。阿弥陀佛,我心里念道,快点死吧,结束他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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