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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们接连放了十几桶温热的净水,洒了清香花露,又熏了檀香,掩门退下。
尔忠国进来,不带一点感情地剥去我散发着馊臭味的衣物,如同剥去一根大葱枯败的表皮。他抱起我跨入浴桶,坐下,将我放在他膝盖上,拿起桶边一块大纱布缠绕于手上,替我清洁身体,像清洗一个超级大白萝卜。
我的背贴在他坚硬的胸脯上,头无力地耷拉进他的臂弯里,想避让,却连挣扎的劲儿也使不上。
长大后,我的母亲都没如此亲热地替我搓过澡。这个叫尔忠国的变态男,竟然也对我做起了“份内事”。
看着自己雪般莹白的肌肤揉搓在这个变态男人手里,屈辱的泪水涌出眼眶,心里的羞和恼啊,一骨脑地涌起。我这清白之躯就这样被他亵渎了——真想一头碰死。
如果手边有一把枪,我发誓一定扣动扳机,毙了他,再剁成肉酱,剁成碎碎的、无法辨认形状的肉沫……
身体本能地颤栗着,眼泪肆意流淌。
他一边仔细地洗着,一边感叹:“没见过这么脏的女人。原来的你可是暗香浮动足以招蜂引蝶啊。”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羞辱我。就算辛凤娇对他不起,做到这份上也足够邪恶、足够狠毒,何况我是无辜的?
洗到右手腕时,他拎起我的胳膊,拿澡巾在手镯内侧揉搓几下,顿住。
我万分紧张,直愣愣地盯着他手的动作。他会摘下我的手镯吗?
不可以,不可以是他,绝不可以是他!
他的手又动了,沿着手镯内圈又擦拭了几下,作罢。
如释重负的我,渗出一头冷汗。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在心里呐喊了无数遍。
他一点一点替我清洗脖颈,腋下,胸部,后背,臀,大腿,在洗到我私密部位时,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探了下去。
我咬牙切齿,浑身震颤得像暴雨中的树叶,暗暗发誓不杀了他誓不为人。
洗浴完毕,将我丢到榻椅上,他又舀来净水替我洗发。
这一番“大扫除”前前后后足有二个小时。
“总算像个人样了。”他舒了一口气,颇有成就感。
他站起身,叫进来一个临时请来的女仆替我穿衣、梳发。
第二天他还这么做,搓澡,洗发,再让女仆进来完成后面的程序。
尔忠国亲自喂我吃饭,我很配合,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自然不用他既劳神又费力地摘掉我的下巴——一次历经便终身难忘。
第三天洗浴后,感觉气力重新回到了身上,脸上光华再现。
每次喂饭时,我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恶毒的眼神藏在心里:尔忠国,你每多喂我一口饭,你的命也就短了一截。
我一直装着瘫软无力、精神萎顿。
第五天在他替我洗澡之前,趁着仆人离开、他还没进来之际,我迅速起身,将抽屉里一把早已瞄好的剪刀拿起,用事先藏在枕下的一块布包裹好丢进浴桶底,跳回床上躺下,脑海里不断演练着即将进行的系列动作。
不到半分钟,尔忠国进来,和前几次一样脱去我的衣衫,抱起我往浴桶里跨。
突然他顿住,闪亮的黑瞳扫在我脸上。
心儿突突直跳,脸也热起来——杀人可不是小事——手心开始冒汗。
他这一顿一看似乎漫长到定格成永远——之前他从未拿正眼看过我——此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身子发烫,哪里不舒服吗?”他似乎随意问问,跨入桶里坐下。
我赶紧摇摇头。
他移开目光,不紧不慢地又将桶边的浴巾缠手上开始替我搓澡,很专注。
我极慢地挪动脚尖,向藏匿剪刀的所在移去。
那块布跟浴桶颜色接近,水面上又漂浮着洗浴用的花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桶底有物。
我极慢极慢地移动脚尖……
“恢复了不少吧?”他突然发问,唇贴着我的耳垂,酥麻麻的。
肌肉一僵,脚立即停下,不敢再动弹一下。
他的手臂轻柔地滑过我洁白细腻的胸部,揽住我。“该来的都会来,不该来的永远也不会发生。”他既像自言自语,又像有感而发。
经他肌肤所触之处都如电击般惊颤——他察觉了?
“我又闻到你身上的香气了,和从前一模一样。”他还似在自言自语。
我松了一口气,但呼吸有些乱,心也跳得急。
淡定,必须淡定,我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停顿片刻,并未发现有其它异常,我稍稍放宽心,脚趾又慢慢前移,已经够着剪刀。
他又洗到我的私密部位,然而我突然感觉有异样——他的身体与以往有所不同——隔着衣裤,有个硬物顶了过来,微微蠕动着。
我一惊,滑下他的膝盖,就势蹲下一把抓住剪刀,脚趾踩住裹布,用力一抽,凶器在手。
“起来!”水面上传来他的声音。
隔着水,他的声音听起来翁翁的,感觉遥远。
不能犹豫!我握紧剪刀向上刺去。
剪刀刺中了什么,但感觉不是人的身体。
一只有力的胳膊按住我的头向下压,跌坐进桶底之际,我握紧剪刀,发疯似扎向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倏地一松,我的攻击落了空,身体坐在桶底。
水的阻力让我的动作明显迟钝,但我已无暇考虑结局如何。
失去理智的我只想着一件事——扎死他,在他身上戳出无数个窟窿。
我的头又被他死死地摁住,片刻又沉进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