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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来硬的?我顿时浑身发冷。
他俯低了身体,如同一只捕住猎物的野兽,在撕碎猎物前享受猎物在利爪下颤栗的快感。
“放开我!”我惊恐地叫道,又想起佟鹭娴来,于是大声呼叫她的名字。
“叫吧,她帮不了你。你不是说讨厌我碰吗?我倒要碰碰看,是不是真讨厌?”他不急不忙地解开我的盘扣,动作灵敏、轻柔却带着肃杀之气。忽而又顿住,眉头一扬,“或者,渴望得很?”嘴角弯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旗袍被他随意地掀开,胸衣也被一把扯掉,大半酥胸袒露出来。
“畜生!混蛋!”我骂道,泪眼模糊,“杀了我罢!”
“杀人可不是畜生该干的事。”大手轻轻揉捏着我的胸部,“他们也是这样摸你的,假装什么正经?”
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我诅咒你,尔忠国,你猪狗不如!”
他的手突然停下,眼中勃发的怒意更甚,嘴角挂着寒森的冷笑,牙齿交错发出咔嚓声。
眼下唯一的渴望就是他的愤怒令他骤然失控,大力朝我劈一掌,我就死定了。
死了就不必遭受侮辱。
然而他似乎不想让我死得痛快,唇猛然倾轧下来,毫无理智地长驱直入,狠而准,侵占我口腔间所有空隙,手指却下力揉捏着我柔软的胸部——钻心的疼。
大脑严重缺氧,恐惧更令我神经短路。我使劲抓掐他的手臂,指甲嵌进他的肌肤内。
“够刺激!”他突然抬起上身松开我。
心口顿时一松,得以大口喘气。
他鄙夷地俯视着我,冷笑着,继续用恶毒的语言打击我:“瞧你这勾人魂魄的眼睛啊,瞧你这精巧尖挺的的鼻子啊,瞧你这饱满丰润的嘴唇啊,瞧你这性感、玲珑的身材啊,真乃绝代佳人,凤娇妹妹。可是谁能料到里面包藏了多少祸心、掩藏了多少污垢?令人作呕之极!”
我缩成一团,拉上衣服掩住暴露的胸部。
他解恨地欣赏我的狼狈不堪,拍拍弄皱了的绸衫。“多有打扰!希望不会造成你半夜做噩梦。”话罢,转身就走。
我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扔向他:“姓尔的,你会遭报应的!”
房门合上之际,传来他狰狞的笑声。
我翻下床,将房门锁好,拖动床头柜和椅子摞在门后,防止那个畜生再进来。
可一看到窗户,顿时泄气,他可以从那里进来,毫不费力,堵了门有何用?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萦绕在脑际,久久刺激着我衰弱不堪的神经。
“他说他的,跟我无关。我是柳拾伊,他所有的侮辱都是冲着辛凤娇来的,我不必难堪,我怕什么?”
可是,我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遭罪的人是我啊!凭什么要我承担另一个人的罪过?凭什么?
我的无辜,我的满腹委屈跟谁说去?
我捶打着地板,痛不欲生。
夜,好黑,好沉,好漫长。
后来才知道为何他敢如此放肆地对待我——佟鹭娴当晚回自己住处疗伤,防止再被我这只爱攻击人的“癞皮狗”咬伤高贵的身体。
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有机会提醒她去医院打破伤风针,因为无论是什么动物,异常愤怒状态下的攻击毒素也会异常增多。
此时的我宁愿变成一只狗,龇着犬牙把每一个痛恨的人咬成狂犬病。
有了那晚的可怕经历,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之中渡过。他会怎么对付我或者折磨我,心里—点底都没有。
一个星期在煎熬中渡过,他没再来骚扰我,仿佛把我遗忘了。
这天晚餐时分,楼下传来喧哗声——仆人们在院子里喝酒划拳,餐厅里则置办了酒宴,过节一般热闹。
卧室外传来敲门声,随即一个尖尖的脑袋从门缝里挤进来,“太太,先生请你下楼接见几位客人。”
“我不想去,就在屋里呆着。”我回绝道,认出是老六。
“先生说必须去,因为今天是佟小姐的生日宴会。还有几位外国客人,你得去应酬一下。”
我一怔,佟鹭娴的生日宴摆在他这里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尔忠国啊,尔忠国,你也就是遇到我这等好欺负的弱女子了,换作真的辛凤娇不一枪崩了你才怪。
“你跟他说我不舒服,去不得。”
“这——恐怕不行,不如这样,”老六走了进来,“你就下去照会一下,然后回屋休息。如此,我们这些听差的也好交代不是?”
我稍稍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画纸:“好吧,我不为难你。告诉他我换身衣服这就下楼去。”
老六离开之后,我换了一件米色茶花底纹的旗袍,将头发绾了一个发髻,依旧拿铅笔当发簪,蹬了一双凉鞋下楼。
一阵歌声传来,里面的人在唱生日歌。
餐厅没开灯,点了无数根蜡烛,从门外看去,温馨而浪漫。
我等候在门外,当灯光再度亮起时,我走了进去。
餐厅内的人群发出哄响声。一个尚未切开的大蛋糕后面,尔忠国和佟鹭娴拥吻在一起。那个吻很长,我的心莫名地刺痛。
与我何干?我冷笑。
“太太来了!”有人大声宣布。
尔忠国松开了环在佟鹭娴腰间的手,似乎有些不舍。
座位上的人一起扭头看向我,一双双目光带着惊叹。
忽然很想逃避。
席上的几个金发碧眼引起我的注意,是尔忠国和佟鹭娴邀请来的英国朋友。
“HappyBirthday!”我不带丝毫笑容地向佟鹭娴祝贺,“我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所以没能准备什么礼物,见谅。”
佟鹭娴大度地笑了笑:“应该说你们,今天也是忠国的生日呢。”说罢,含情脉脉地看着尔忠国,妩媚的大眼睛很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