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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哎,我还偷听下去吗?撤吧,后面一定更加不堪入耳。
脚底抹油,溜走。
臊着脸,我直接下楼,到院子里吹风。
仆人三三两两的在院子里纳凉。有的谈八卦新闻,有的谈家里人的是非长短,我的出现似乎令他们颇感意外,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我、我找林嫂!”我找个理由掩盖一脸的窘样。
“在后院吧,刚才好像看到她去那里了。”不知谁说道。
我噢了一声,低头急奔后院。
后院没人,冷冷清清。
没看到林嫂,她在不在其实无所谓,看到了反而不舒服——那张讨债的面孔。
扒着后门的铁栏杆,我将脸贴在缝隙里,深深地呼吸,呼吸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痛意。
院外的小花坛里陡然发出人声来,是个女人:“慢点儿,小心让人看见。”
“晚上这里没人。花儿,来吧,想死我了。”
“先给钱再说。”
“少不了你的。”
“上次就没给。”
“这次给双倍。快点儿,可不能让先生看到我俩私自溜出来干这事。我今晚当值,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瞧你那猴急样儿。怕就别偷腥啊。”
“唉,这不想你了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合抱成一个“胖人”,像被瘙痒症困扰着,怪异地扭动着“肥胖”的身体。
我发现一个可怕的巧合,那个叫花儿的女人跟林嫂的声音一模一样。
会不会弄错了?我问自己,她那么大岁数,应该是成了家的,怎么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听那男人刚才一番话,自然也是这府里的人。他会是谁呢?
哎呀,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为何总是充满好奇心?
我不敢动弹,脑袋卡在栏杆里有种拔不开的感觉。
用点力应该可以拔。出脑袋来,可我唯恐被他二人发现。
手心急剧冒汗。我紧张什么?干坏事的是他们哪。
转念一想,为何觉得他们在干坏事?这种事能称作坏事吗?
应该不会错,因为他们提到“钱”,那就跟感情划清了界限,只剩下交易而已。
两人忙着交欢,但没有像我的好友那样发出不受禁锢的呻吟声,大概怕被人发现惹出麻烦。
明知不可看过去,我却盯着不回避,似被磁石吸住了目光。
动作越来越激烈,“胖人”时而被劈作两半,时而又合在一起,发出被便秘折磨着的人才有的艰难哼声。
不堪入目,闪人哪。
屏住气息,好容易迫使自己转过身来,却见面前站着一个白影,身体一麻,瞬间动弹不得。
一分钟后被人拎进卧室。
“好看么?”他问,充满嘲讽。
同志
我低低地垂着头,像个偷看毛片不幸被家长逮了个正着的学龄童——摇摇头,心砰砰乱跳。我想目前这张脸不必照镜子就知道啥模样——煮熟的龙虾。
“嗤!那还看那么久?没羞!”他冷冷地说道。
这次他没骂我是贱人,尽管也是骂,但心里能接受些。
“还说我……你不是和佟……”刹住,不能说啊。
“哼,你又在偷听!”
不必抬头就知道那张脸是什么样,电闪雷鸣。
一只大手伸过来将我抓到他跟前。
“没有。”我急忙申辩,可转念一想,毕竟说漏了嘴,“呃,是的,是不小心……路过……听到了一点点。”他慢慢上抬的手让人骇惧——又要在我身上施展点穴功?
“不小心?一点点?哪部分?”
“哪部分?嗯……”我回想听过的那些话,好像哪部分都不能说。
手落在我的肩膀上,很轻,但是我感到很痛。他醉酒那晚拍在我肩上让我闭嘴,只那一下,让我的右肩至今留着青淤,起初紫色,如今发黑,像中了铁砂掌一般。这些天洗澡一直没敢碰那里。
我的肩膀往下塌,躲避他的手。
“装什么,说啊。”他抓住我的肩膀往上提。
我蹙起眉,忍住痛。“没什么可说的。”抿紧唇。
“好吧,那就别说,什么也别说,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他依旧冷冷的,但并非威胁的口吻。
“噢。”我答道,脑海里划过林嫂跟无名男仆勾搭的画面。
他又不说话,却不离开。
我忐忑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人为何变深沉了?是否后悔错把我当做女共。党?还是那个女上司又对他面授机宜,换一种手法对我——怀柔政策?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沉默。
“忠国,我回去了。”是佟鹭娴的声音。
“这么晚了,就住这里吧。”尔忠国挽留她。
“刚刚接到我姨母的电话,要我回家里一趟。”
“这么晚?”尔忠国有些担心。
“我表姐急着见我,明早她就要去广州,不见不好。”
“我送你回去。”尔忠国说着向外走,走出数步外,回头对我道:“记住我的话。”
“噢。”他一走,我顿时感觉轻松无比。
香水味还久久地弥漫在我的房门口,不让人轻松。
林嫂板着脸出现在我面前:“先生吩咐了,今晚不锁门,请你自己好自为知。”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想她今晚不知挣了多少钱?
“还是……锁了吧。”我觉得这样心里踏实些。
自从看到那一幕,感觉这里的男仆们也是挺可怕的。
“哼。”林嫂不理我,转身走了。
睡到床上,突然很想池春树。
我这是怎么了?我该把他忘记了才对,我答应过尔忠国断绝跟他的一切来往。那是保证他安全的条件。可我此刻管不住自己的脑袋,不由自主就是想他。
我爱他吗?不可能,依赖罢了。他是可恶的日本人的后代,一想到和他约会时亲吻的情形心里就难过。那么多的吻居然全都献给了他——一个日本人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