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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要试图拒绝。听明白了没有?”
“为什么要我去?佟小姐是这方面的行家,我去只能坏事。”当我明白他的意图后,脸涨得通红。
尔忠国轻蔑地笑:“你还会脸红?真让人吃惊啊!我以为你很善于此道。不过这样更好,男人们更喜欢看上去纯洁无瑕的女人。”
我咬紧唇:“我不去!”
“你不去谁去?他指名要见你。大家从小就认识,还一起爬树、捉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尔忠国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像我不同意他的安排是极不礼貌的举动。
“我不认识什么像父亲、像母亲的人。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不来!”我说着,几乎咬破了唇。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没打算白养你!辛凤娇,我对你算客气的了,若不是看在义父的份上,我就——”他阴鸷的目光看着我,不容我有丝毫否定。
他就打算怎样对我?
我感到汗毛倒竖起来。隔着数米远,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
“嗯,你很健忘啊。”他逼近,手缓缓地抬起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呼吸困难——剧痛的经历复苏。
“这种事情对于别的女人来说也许很难,但是对你来说却是家常便饭。矜持——”他森寒地笑着,“已经不再适合你。”
腿脚顿时发软。“我答应你。”我颤抖着说。
“真乖。”他拿开手,“早点休息吧。做个好梦。”
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清晨起来,头晕乎乎的,脑袋里像抹了糊涂浆。
择机逃走吗?这个问题再次摆在我面前。
就算我能逃走,该往哪里去?
尔忠国控制着我的良民证。身上没钱,加上无熟人担保,几个没有相加起来等于“自寻死路。”
未知的恐惧不断啮咬着我的神经。
快到中午时,佟鹭娴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说要给我打扮一番。
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我转身哀求她:“佟姐姐,你也是女人,求你帮帮我吧。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不要出席什么宴会。我会搞砸的。”
佟鹭娴放在胭脂粉盒上的手停了下来,柔和地说道:“虽然我是他的朋友,但也不好插手你们的家事。实在不行,你还是去求他吧。不过我想你既然是留过洋的女人,不会连这点小世面都怕见吧。这种社交活动非常普遍,我每周都要出席好几次呢。”
她显然不愿意帮我。
我是急傻了,明知她对我有敌意,怎么求她帮忙呢?
“你的脸色好苍白,更有一种凄楚到极致的美感,我见犹怜啊。这样效果也许更好‥……算了,胭脂就不抹了。”她完全不在意我的脸色有多糟糕,仿佛我只是一块用来染色的画板。
窗外传来摁汽车喇叭的声音。佟鹭娴向下探了一眼,对我说:“不要哭丧着脸,好像童养媳一样。你可是今天宴会的焦点人物。”
我木然地坐着,心事重重。
她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露出一丝妒意。“你这是娘胎里带的好模样啊,可惜……”她没说出下文,但从她阴沉下来的面孔上看得出她对我深深的敌意。
诱与惑
尔忠国西装革履地站在车前,一身银色西装的他看上去那么优雅高贵,可是他的心好冷酷。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陡然冒出来。
我忧伤地看着他,深深地叹息。
佟鹭娴殷勤地替我打了一把洋伞,将我送上车,又对尔忠国说:“我迟几分钟到。”
一左一右上来两个跟班的将我夹在车中间。
车停在维多利亚夜花园酒店门口。尔忠国冲俩个跟班说道:“你们俩记住,一定要照顾好太太!若有闪失,后果自负。”
刚进宴会厅,一个西装革履的年青男子朝我们的方向挥挥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来。
“凤娇!”他不看尔忠国,直接叫我。
此人跟我差不多年纪,风度翩翩,书卷气很浓。我想他一定就是尔忠国提及的那个叫项富庆的老乡了。
我微微一笑,略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尔大少爷真会金屋藏娇啊,来汉口这么久也不带凤娇出来交际。怎么,怕她被其他男人抢走?”他说着,朝我挤了一下眼睛。
“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尔忠国将手递出去,跟他握了握。
“久子!”项富庆扭头朝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叫道,“过来见我的老乡。”
那个女人立即满脸堆笑地挪过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她一开口,我立即发现她不是中国人,刚才项富庆叫她久子,一定是日本人。
“她就是我太太。”项富庆对我们介绍道,然后又将我们介绍给这个日本女人。
一番礼节性的寒暄后,项富庆带夫人离开了。
“听着,一会儿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表现得很孤单,很落寞。不要跟其他人搭讪,项富庆除外。”他说完,抬手将我的领口又往下拉拉。“很动人!”他说,然后拦住从身边经过的一个侍者,拿了一杯酒递到我手上。“你留过洋,有些礼节不需要我提醒吧?”
我木讷地点点头。
他离开我向外走,在入口处挽住一个高个子女人,是佟鹭娴到了。
她穿着一袭杏黄色低领长裙,挤得满满的胸脯骄傲地挺立着,似要从衣服里蹦出来。
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们。
提着酒杯,我站到人少的窗边透过薄纱看向外面。
骄阳似火,灼热的地面似要被晒化了,在车俩行人的脚下痛苦地呻吟。
“凤娇,怎么一个人?”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很近。他呼出的气息已经触及我的肌肤。我一扭头,看到了项富庆。他身旁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