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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承咏啊呜一声吞了进去,又对着菜心连连抬着下巴。木彦一筷子一筷子喂着他,自己都感到荒谬,却又庆幸。
“因为今天……不能一个人。所以就拆了石膏跑过来喽。”栾承咏语焉不详,却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然后拍拍肚子:“好啦,勉强算饱了,撤吧。”
木彦乖乖站起身,收拾餐盘,正欲推车出去,栾承咏却站起身接过来说:
“推车我没问题,洗衣服就不行了。哦,必须手洗的。喏,洗手间在那边,对了,牙膏也给我挤上。”边说边露出一个你奈我何的笑,扬长而去。
木彦狠狠地走向洗手间,对他门外的背影喊道:“我不是你的老妈子!碗筷给我扔洗碗机里!”
当木彦吭哧吭哧把衣服洗好,栾承咏已经上来,抱着肩膀,边刷牙,边指挥她把衣服一件件烘干,叠好,一边数落她服务水平不行,要给打差评。木彦简直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讲,叠完最后一件衣服,直起腰来,对他硬声硬气地道晚安,就要转身开门。
啪的一声,灯灭了。她一愣,警觉地就要转过身,眼前却又一亮。
一支小小的球形蜡烛托在栾承咏手里,烛光跳动,映在栾承咏眼里,像是两颗小太阳。
“你不会以为,我带伤跑来这里,就是为了一餐饭吧。”栾承咏的声音平静,木彦却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漩涡。
“可、可以给你打折。”木彦硬着头皮,跟他对视。
栾承咏摇着头笑了笑,笑里有一丝失落:“你真的不记得了。”
木彦疑惑地看着他:“这是你第二次说这句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栾承咏顿了顿,轻声说:“去年的今天,我去接离家出走的微微,见到了你。今天,又是重逢。”
木彦眨了眨眼,忽然明白过来:“今天你生日啊!”
栾承咏笑笑:“所以,怎么能忍受一个人。”
木彦笑着眯起眼:“生日快乐!栾承咏!”她看了看栾承咏手里的蜡烛,开心地说:“许个愿吧!”
栾承咏看着她的笑容,轻声说:“一直都是你在帮我实现愿望。从上个生日开始,我就知道,你一出现,就会为我带来好运。”
木彦的笑容渐渐凝住。他眼里的温柔,终于在烛光里撤去遮掩,不加收敛的汹涌了起来。一片朦胧中,她也轻声,但坚定地说:“能让你开心,我也很高兴。”
“只要你在,一切就好。我不需要许愿,帮我吹灭蜡烛吧。只要是你,一切都好。”他低声说,几乎像是耳语。
木彦看着那双晶亮的眸子,受到蛊惑似的点点头,微微弯下腰,抿了抿耳边的碎发,轻轻吹灭了蜡烛。
烛光熄灭,满室黯淡。星光透过窗子和被风拂动的纱帘,撒了满室,勾勒出对面那人的轮廓。每一丝曲线,都无比清晰地映在她的眼里,也刻在她的心里。
“生日快乐,栾承咏。可我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哎。”她有些局促,仰头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生日礼物,”他缓缓俯下身来,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呼吸渐渐沉重,说着:“就在这里啊。”
他吻着她的耳后的发,声音带着明明白白的渴望:“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了。”
她在黑暗中失去平衡,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陷在床里。她紧张地抓着身下的床单,脑子里拼命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嗯,刚换的纯棉床笠,织着漩涡形的暗花,怎么滚都不会滑动。最后一个念头一出,她脑子一抽,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呼吸都急促起来。
身上的人吻着她的脸颊,鼻尖,在唇边打着转,她下意识地一推,又是一声闷哼,吓得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的肩膀。”
下一秒,她的双手就被抓起,被牢牢固定在头顶,她破口大骂:“栾承咏你混蛋!居然骗我……”
叫喊被突如其来的深吻堵了回去。她的唇舌都被轻易撷了去,连同呼吸一起,身体连挣扎都不能,急的薄汗浸身,身上的扣子却一粒粒解开,双唇这才被松开,一只手却探进衣服,轻车熟路地在她身上撩起一串火花。
“怎么会骗你,医生说轻些的动作并不妨碍。我这是在遵医嘱。”身上传来轻笑两声,她恨得想要开口,滑出的却是破碎的□□,只能难受地咬出双唇。
吻再次落了下来,似乎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她身体里的全部力气都被耐心地一次次抽去,直到连哭喊声都化成无力的抽泣,那人还在意犹未尽地享受自己的生日礼物。
直到她昏睡过去那一刻,她的头被轻轻扶过来,靠在男人的怀里,耳边响起一句话:
“你看,你需要的是我,绝不是逃避。记好啊。”
她连回应的力气都失去,只有一滴泪滑落在男人的肩头。她被紧紧拥抱着,在最深的夜里,沉沉睡去。
鸟鸣,微风,柔光。
意识从一片混沌中,被清晨最温和的美唤醒。她将眼睁开一个小缝,转了几转,一份舒服的虚无感又让她闭上眼睛,过了几次呼吸,才再次睁开,眨了几眨。睫毛扫在枕着的手臂上,像一柄小扇子。
满室玉色晨光,略带湿意的晨风拂动白色窗帘,白色的被单下,她被搂在一个温暖的怀里,男人应该也已经醒了,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她安心地再次闭上眼,嘴角却翘了起来。
“早安”。半晌,她轻轻地说。
背后响起一个轻声的笑,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后颈,男人低沉却的声音响起:
“早安。”
时光就停在这一刻吧。她想。
又是半晌。腰间终于一松,背后的男人支起身子,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还是要起床的,小懒虫。”
她疑惑地也起身,将被单拉在身前,看着利索的套上衣服的栾承咏:“时间还早呢。”
他笑着扭过头,返身爬上床,双手撑在她身侧,啄着她的双唇:“今天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哦了一声,就要起身,却被抱在怀里,再次深深吻了下去。她急忙拨开在她后背不怀好意游走地一只手:“我饿了,要吃早餐!”
可是此人却充耳不闻。最后早餐过了快一个小时才吃上,她全程低头,红着一张脸搅着麦片,对面的男人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样子,那只所谓不能用力的受伤的手臂,也是全程,都柔柔地握着她的手。
终于吃完早餐,他们下楼,栾承咏开车带她驶出庄园。木彦一路都在问他到底要去哪,栾承咏却始终沉默不语,脸色像是渐渐堆上云彩的天空,竟有一丝沉重。
饶了几个不太远的弯,似乎就在山城的另一面,车子停在一片依山靠水的建筑群旁,门前一颗巨大的树,树冠像是伞盖,又像是看护家园的老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里,嘴里直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