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走廊对面响起几声掌声,他们闻声望过去,对面重暮峰正在上楼,此时倚靠在扶手上对他们笑着,他身旁站着那个老管家,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昨晚男人们整理到凌晨,这个盒子将在婚礼后交到重柏手中。“明天等新娘过来,今天好好休息。”重暮峰看着木彦说,神色自如,像是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木彦也微笑着说了谢谢。重暮峰便和管家回到屋中,将地方留给他们两人。
诺大的中厅恢复了寂静,木彦的心却沉了下去。再没有任何琐事挡在前面,现实的阳光炙烤着她的灵魂。她咬咬唇,抬起头对重柏压低声音说:“我们可以谈一下么?”
重柏温柔问道:“是戒指不合适?还是有什么想去旅行的地方?你说,任何事,都可以。”
木彦咬咬牙:“是关于我的一些事。有一些过去的事,明天之前,是我必须说出来的。”
重柏唇角却依然挂着一丝笑,声音飘忽如醉酒:“我们都不再年轻,过去的就留在过去,重要的是未来。”
木彦摇摇头,一股无力的悲伤摄住了她:“即便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说出来,就是欺骗。我不想。。。。。。”
“伤害我,是吗?”他眯起眼睛,危险地贴近,双手捏住她的肩膀:“事情总要弄清楚,才能解脱,不是吗?小浅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可你呢?”他扶着她,低头在她耳边,闭了闭眼,艰难地说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隔着深渊,或是地狱。过了明天,我就能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我还有一半的机会赢,不是吗?”他慢慢用双手拥着她,在她耳边,带着叹息和战栗,咬牙说道:“不要用任何借口退开。我们互相欺骗过,依然走到了今天,是不是天作之合。”
木彦靠在墙上,泪水不停滴下来:“他们迟早会发现,你明知道不可能。。。。。。”
重柏捧着她的脸:“honey,我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他低头抵住她的额头:“遇见你是唯一的例外。”
男人吻着她的泪水,她的心像是被攥住那样难受,逃避地扭开脸,目光扫过一楼,整个人却顿时愣在那里。栾承咏静静站在楼下,依旧是简单的黑色西装,长身而立,双手松松插在裤袋里,眼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木彦下意识地一抖,重柏停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扭头看去。
栾承咏忽然一笑,抬手抓抓头发,抬头朗声说道:“再忍一天吧,虽然很辛苦。”
重柏看了一眼一脸红晕,不知所措的女人正往他身后躲,便也对着栾承咏笑笑:“那就麻烦栾总明天给我们送过来了。”
他一手拎起包,一手牵着她,一步步走下楼梯来,站在栾承咏面前,扶着她的背,将她送了过去。
“一定不负重托。”栾承咏和重柏握了握手,“要起雾了,不久留了”。重柏送他们到车旁,给木彦打开车门,看她坐了进去。
“婚礼用的东西都已经派人送过去了。明天见。”重柏最后对木彦轻声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等你来。”
车子一路前行,雾气翻滚,像是另一个空间。栾承咏稳稳地开着车,电台开着,放着Lana的DarkParadise。低沉的女声不负火葬场的盛名,高音部分甚至带了些甜美纯真,可旋律依然是那么的绝望。木彦紧紧握着自己的安全带,终于无法忍受,伸手换了个新闻台,主播们在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栾承咏不动声色,重新调了回去。幽灵般的女声再次钻进她的脑海,她终于忍不住恶声问道:
“真没看出来,你居然爱听打雷姐的歌。”
栾承咏从后视镜中看看她失神不安的脸,继续盯着前面的路:“也只是堪配这个哥特风的婚礼。”
木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从包里抓出一包小熊软糖,一颗接一颗往嘴里扔,用力嚼着,似乎只能这样才能发泄着什么。
栾承咏瞟了她一眼:“这不太好吧。据说婚纱是量体订制的,明天万一穿不进去呢。”
木彦继续往嘴里塞了好几粒,声音含混不清,赌气说道:“那就不去了!”
车身一闪,木彦惊叫一声,栾承咏握紧方向盘,一手拦在她身前,平静地说:“刚路上有只鸟。雾太大才看见。”
车子重新平稳前行。依然是Lana的歌声在环绕,木彦却安静了下来,安静望着窗外。沉默良久,栾承咏忽然开口问道:“你刚是认真的?”
木彦疑惑地转过头:“哈?你指什么?我刚说的不去了么?大哥那当然是气话婚纱都送过去了。。。。。。”
“他吻你的时候,你说他明知道不可能。”栾承咏握着方向盘,稳稳拐过一个大弯,他的住处就在眼前不远处。“如果没有重家的阻力,你是不是真的就嫁过去了。”车子缓缓停在门前,栾承咏拔出钥匙:“重家虽然人丁凋零,总算名门,重柏又非常优秀。重要的是,”他没有解开安全带,只是坐在车上,语气平静地问着:“他爱你爱得发了狂。你呢?”栾承咏终于扭过头去:“你爱他吗?”
木彦没有看栾承咏,语气冷静:“我记得你问过这个问题,就在几天前。”
“人和事,都在变。那时你还没有对他坦白那件事吧。可现在你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并且不介意你对他的欺骗,甚至利用。”栾承咏嘲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