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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彦把自己的大衣挂在玄关衣架上,重柏却没有动作。她也没有催他,而是借着头顶柔和的灯光把眼前这个男人看了一遍,从头到脚,再到那双眼睛,最后伸出双手,为他摘下那副眼镜:“辛苦你了,把衣服换下来吧。”转身想要去厨房。
重柏头脑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他不愿细想的原因,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扭到自己面前:“所以,不做个告别吗?”
语毕,便重重吻了下去。
\t\t\t\t\t\t第33章心照
男人的手狠狠捏住她的双肩,几乎要把她揉碎一般用力固定在原地,狼一样咬着她的嘴唇。她的头脑轰然一声炸开,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推,更连双臂都被困在他的胸膛,丝毫挣扎不得。惩罚般的啃咬带着灼热的气息,她几乎快要窒息过去,用最后的理智狠命咬了下去。
重柏吃痛,低哼了一声,猛地退后,木彦长发凌乱,死死咬着唇,颤抖着质问:“这算什么,报复吗?”转身便要推门而出。
她被拦腰拉了回来,随即被摁在墙边的沙发上。男人的手扶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将她死死卡在怀里,眼睛里发出高烧不退一般的狂乱与压抑,他将她的脸强迫抬起,低头看着她终于惊恐地双眸,嗤笑一声答道:“不然还是什么,还魂的旧情人么?”
哀伤终于涌上这个女人的眼底。一切都不用说的再明白了,她想,是的,她欠的,终究要还。
重柏的双眼被这份哀伤刺得生疼,疼痛转变成他心底说不清的愤怒。。。和其他的什么酸楚的情绪,身体不正常的热度让他无法思考。女人唇角带着一滴鲜红的血,他手上再次用力,将这嫣红送到自己的唇边,舔去了这滴原本属于自己的血,然后顺着本能的意识,加深了这个吻。他摘去了她扎着马尾的头绳,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映在她白皙的颈边。一股少女的幽香让他的意识再度失去控制,他从后面牢牢掐住她纤细的后颈,将自己的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的吮吸着这份甜蜜。
木彦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气,紧绷的身体被迫向半躺着着锁死在他的怀中,男人的胸膛和她牢牢贴合在一起,灼人的热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衫,她的口唇,下巴,鼻尖,额头,双眼,都被男人一一吻过,意识像是被扎破的气球那样迅速流泻,恐惧和屈辱让她呜咽着,却不能抗拒。元浅的笑脸和眼前这个男任写满恨意和疯狂的脸在她脑中重叠在一起,她终于难受得哭了出来。
男人的掠夺终于在触到那片清凉时停了下来。她的哭泣终于让他失控的情绪降了温度。怀中的女人泪流满面,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像一只听天由命的小兽。她是感到愧疚吗?在我吻她的时候,她脑海里想起的,只有那个温柔笑着的少年吧?少年时的回忆只属于他们,从始至终,他只是个在墙外窥视,不能出现在阳光下的影子。
他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无力感像潮水般翻涌上来。他的手轻轻抚过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抚过她湿透的睫毛,最后轻轻抬着她的下巴用拇指蹭了蹭她依然在颤抖的,红润的唇,轻声笑道:
“你看,他不该想要成为我这样的人。”
木彦从暴风雨似的亲密中渐渐回过神来,死死咬着唇,抬起湿漉漉的眼看着这个男人,无法说话。
“别怕,已经结束了。”男人最后轻啄了一下她的眼睛,“我做了我该做的。这次我们是真的扯平了。”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高烧的热度终于撕破阵线,击溃了他。他无力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上楼,头也不回地低低说道:
“我有点累,需要休息了。你走吧。”
重柏扯开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扔在床上,听着楼下关门的声音,苦笑了一下,在黑暗中轻轻触了下自己的唇。
上面空留她的香甜。他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身体里终于爆发的高热让他陷入浅眠,却又呼吸急促,似乎做着凌乱的梦。一会儿是多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自己躲在校门外看着她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一会儿是那个少年带着苍白而幸福的笑容跟自己叙述着与那个女孩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是刚才那个猛烈而绵长的吻,梦里的她并没有因为恐惧离去,而是温柔地拥着他的背,轻轻抚着他的额发。在梦里他无助而欣喜地摸索过去,牢牢握住那双温柔的手,她轻声呢喃着什么安抚着自己,喂东西给自己喝。那份灵魂里的燥热与饥渴终于慢慢褪下去,他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木彦只能任由自己的手被睡着的重柏抓着,另一只手将刚给他喂过药的水杯轻轻放在床头柜,拿起一块热毛巾,轻轻给他擦拭着被汗水浸透的额头与胸膛,最后给他拉好被子。
她看着重柏上楼后,终究无法扔下一个发着高烧的、刚刚帮了她跑了一天的人,虽然他刚刚的疯狂实实在在吓到了她。那样激烈的情感的爆发和表达,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明朗给过她的吻,是属于少年的花朵与春雨般的接触,她从来只在荧幕里见过那些毫无保留的亲密。带着重柏放在玄关的钥匙,跑到街上买了药回来后,见到他既已睡着,终于有些放心地看护起这个病人来,直到他的情况好些安稳睡去,她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在一整天经历的急转直下后,终于脱力了。
她便俯下身子,趴在这个呼吸平稳的男人身边,也睡了过去。
男人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一夜不曾放开。
重柏是被饿醒的。从来没有那么深沉的睡眠,能让他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他嗅到楼下厨房里传来隐约的香味,整个人才一机灵坐了起来。昨晚的种种似真似幻地在他脑海里闪现,尽管仍有些退烧后的虚弱,他依然一把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直奔下楼。
厨房淡绿色的窗帘卷起,晨光倾泻进来,蒸锅腾起的热气袅袅,浸润着女人未施粉黛的脸。随意挽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她忙碌的动作略有松散,颊边几丝滑落下来,身上系着他以前在巴黎常去的一家酒吧里获赠的一条墨蓝色侍酒师围裙,原来宽松的白T恤被腰间的系带勾勒出一弯完美的曲线。
而她对这份风情一无所知,只管手脚麻利的忙碌着,偶然一个转身,看着靠在厨房门口的重柏,简单一笑:“退烧了?”
重柏看着她扭过头来,墨色与白色交映的胸口垂着几缕青丝,竭力不去在意脑海里闪过昨晚的镜头:“差不多了。我上楼冲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