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之见,这发簪是出自哪里?”
江沫然拿起细看,发簪已旧色,想是年代久远,丰都金银铺不少,但这木兰簪却只有一家,惊疑:“这是···?”
“丫鬟打扫时弄坏了母后的簪子,找我求情来了。”萧玉桐毫不在意道,放下杯子:“当年柳家因木兰簪而盛名,拥有者却只有少数,据我所知,夫子也曾追查过此事,最终不了了之,你说,二者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这问题实在难回答,江家当年之所以能存活下来,全靠皇后娘娘庇护,幸得提拔,当上了丞相之位,若柳家之事真与皇后有关系,父亲代替瞒下,倒也无话可说,只是···
真相与亲情,二者权衡,该如何调查?
“公子公子!”忽然闻得小厮急急忙忙呼叫声:“老爷与湖姑娘打起来了。”
☆、第四章真相与仇恨
夜渐渐深,院子四处亮起了虹灯,今夜江家特别的热闹,小厮婢女统统挤在一起看热闹,两道身影穿梭在长廊、假山、墙岩之间,走在前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身形矫健,落地无声,足尖轻点便又飞上了树梢,而跟在他身后的黄衣女子则稍显狼狈,发带歪歪斜斜,长发如瀑,脚步虽杂乱无章,她的身形也不慢,黄袂飘飞,竟紧跟男子身后。
江萧二人随小厮来到了此处。
看了半会,萧玉桐道:“若仔细□□,将来必是武学奇才。”转身,却见身边白影飞出,‘刷’的扇子打开,饶有兴趣地欣赏好戏。
‘追逐戏’因多一人而热闹非凡,华服的男子却失了兴致,落在屋顶止步不前,湖小月笑得见牙不见眼,纵身一跃,万没想到公子会突然出现,吓得不知身在何处,竟直往下掉。
伸手,像拎住了一只小猫,湖小月跌坐在屋顶上,抬头,可怜兮兮抓住江沫然衣袂:“公子···”大大眼睛眨巴眨巴,模样甚是可怜。
江沫然见此不免头疼,微微叹息,扶起她,声音温软:“怎的如此无礼?”
“老夫子说不抓到他就不许我吃饭。”湖小月想起摆在面前的山珍海味,十分委屈,指着江柏控诉。
“姑娘说笑了。”江柏大笑,神情很是明朗:“老夫岂有此待客之道。”
“父亲。”江沫然欲言又止,低头看湖小月,竟有些愧疚之色,终是叹气,搂起她翩然而去。
风冷清净,西处的院子只有孤零零一盏虹灯,只见两人破门而入,不多时,屋里便亮起了烛火。
湖小月连忙倒茶,双手奉上,献媚地笑:“公子累了吧,”想到自己体重不轻,便有一丝羞涩。
“你怎会武功?”江沫然似乎不打算接,只看着她,温润的俊颜竟有少许愠色。
“武功?我自小都是这么被人追着跑的,方才一时情急就用上了。”湖小月诧异地张大嘴巴,就嘴喝光一杯茶,思考:“那我还能吃饭吗?”
江沫然拿她没辙,想要教训倒显得小气了自己,只得作罢。
“以后不得在人前显出你的武功,知晓吗?”
湖小月似懂非懂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句:“为什么?”
江沫然自不会回答,忽的想起一事:“你爷爷我已派人去寻。”原以为她会感激掉眼泪,没想到她只是一愣,竟满不在乎地喝了口茶:
“爷爷在三天前就走了。”努了努嘴,似乎没有半点伤感:“他早就想扔下我,不寻也罢。”
江沫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摸摸她的脑袋:“以后便安心住在江府罢。”
“公子。”湖小月双目含泪,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蹭了蹭,满足:“还是公子最好。”
江沫然俊脸微红,推也不是,搂也不是,窘迫:“男女授受不亲···小月···”得好好管教管教这丫头,怎能随随便便往人怀里抱?
抬头,大大眼睛可怜楚楚看着他,仿佛被人抛弃的小猫,江沫然头疼,只得任由她抱着。
“公子。”小脸似乎十分苦恼,眉眼笑意盈盈:“那你陪我睡觉吗?爷爷每晚都陪着我睡的。”这话不假,破庙不大,爷爷也只能睡她旁边。
“小月···”有气无力。
“公子还是嫌弃小月。”湖小月委屈地默默从他怀里出来,不禁低首抹泪。
江沫然顿时慌了,不知该先搂住还是先替她拭泪,咬咬牙,沉声:“我陪你便是。”
泪戛然而止,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湖小月重新投入了他的怀抱,转变之快,不禁让人悠然叹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她是骗他,依旧会上当。
“公子。”
江沫然眼皮一跳。
“我饿了。”
江沫然哭笑不得,只得出门去。
江府不大,分为东南西北四院,间修林荫道,植以棕榈,饰于假山,格调清新秀雅。
西府是江沫然的住所,甚少有人前来,院子唯有孤灯一盏,与那满盈的月色相得益彰,院墙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她并未蒙面,明目亮如星,却似蒙上一层雪霜,冷无表情,她在把玩着一块玉 ', ' ')